“难道澜哥儿攻擂成功了?”杜高鹤此刻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否则喜从何来?
“是!恭喜杜老爷子,书院中的文书刚到咱们靖原府,本官今日便命人存了档。说来咱们靖原府近年来除了你们杜氏,便从未有学子能入晨鹭书院。没想到你们杜氏竟然如此争气,实在令人羡慕得很。”
刘天祥一脸赞叹之色,望向杜高鹤的目光满是欣慰。
“咱们靖原府终于也出了神童了,这两日河通府早已传开,杜尘澜神童之名,名副其实!本官读了他的时文和策论,很是惊艳。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也有这般见识。还是杜老爷子教导得好,不管是杜海州,还是杜尘澜,都是好儿郎。”
杜高鹤此刻心中满是震惊,说实话,他之前很不看好杜尘澜。倒不是觉得杜尘澜愚笨,而是因为杜尘澜进学时日实在太短了些。即便后来请了名士教导了三个多月,可这么短的时日,又能学到多少?
之所以由得他去河通府,便是想让杜尘澜死心。没想到,杜尘澜竟然成了。
“怎么?老爷子还不信?”刘天祥嘴角勾起,这杜高鹤,怕是没想到杜尘澜真能进晨鹭书院吧?
“怎会?只是实在震惊,老夫之前便知澜哥儿聪慧,不过也是没抱多大的希望。毕竟进学实在晚,没想到给老夫带来了惊喜。说来也是惭愧,澜哥儿读书刻苦,年岁虽小,却很是自律。老夫还未来得及教导他,他竟然已经入了晨鹭书院。老夫惭愧,实不敢居功。”
杜高鹤缓了缓心神,又道:“不过,入晨鹭书院是他的造化。只是这神童的美名,会不会太过了?澜哥儿年岁还小,若是声名太盛,让他生了矜骄自傲的心思,便是得不偿失了。”
“杜老爷子倒也不必过谦,早有泉州府神童余泗霖闻名已久,杜尘澜能胜过他,得此美名,并不为过。晨鹭书院每年都会举办院考,然而数年都未能有学子前去攻擂,更别说还能成功的。放眼之前数十年,不曾有一人。杜尘澜以一己之力,单挑十二人,最终攻擂成功,不止在河通府,在其他州府都已经传开了。”
靖原府出了神童,与他的政绩上也算是添了一笔,刘天祥自然高兴,不过心中也有些遗憾,更是有些不自在。
杜尘澜入了晨鹭书院,若是日后有机会下场科考,入了仕途,那之前的事儿,也不知会不会被对方怀恨在心。
虽说之前未曾挑明,但杜高鹤这个老东西却是知道的。若是在杜尘澜面前嚼舌根子,杜尘澜会心无芥蒂?
之前杜高鹤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若是杜氏这两名子孙日后有了出息,想必秋后算账是一定的。
刘天祥皱了皱眉,但不过是一瞬,便又放了开来。先不说杜尘澜有没有机会入仕途,即便入了又如何?
他明年有望升迁,等杜尘澜入了朝堂,他说不定已经成为了三品大员,杜尘澜又能耐他何?更何况他只要背靠那棵大树,一个小小的杜氏,根本不必放在眼中。
冷哼一声,刘天祥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若不是靠上了那位,他又何必纡尊降贵来杜府报喜讯?
便是等上两年,若是杜尘澜没了机会科考,其实之前的事儿,倒也不是不能想。不过,如今暂且还是歇了这心思。毕竟晨鹭书院,他可得罪不起。
“咳!终究还是不宜太过高调。”杜高鹤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刚才心中泛起的一丝喜意,又被遗憾所取代。
若是这等好事儿落在州哥儿头上,他也不至于会这般纠结。
“老爷!门房来报,说是闵氏与邵氏派人送贺礼来了。”许管事来到杜高鹤身边,轻声说道。
杜高鹤皱眉,这两家的消息倒是得的快。若不是知府来了杜府,只怕他到现在还未收到消息。
虽说之前也派了人关注杜尘澜在河通府的动向,但他却并未有多少上心。因为他早就已经在内心认定,杜尘澜不可能成事。
云过雨歇,如今的时节,靖原府总会时不时地下些小雨,应该是要从深秋迈入初冬了。
洗月为杜尘澜拿了件披风裹在了身上,杜尘澜才觉得暖和了些。或许是这几日身子又亏损了些的缘故,他有些畏冷。
摸了摸胸口,舍利子这几日比之前变小了许多。他才知道,原来舍利子是会慢慢消逝的。他的身子越需要修复,舍利子便会被消耗地更快。
“老爷!咱们要进府了!”车夫在外头喊了一声,望着前方的角门,车夫也不禁松了口气。
连着赶车三日,虽说有习远小哥来替换,但也着实有些吃不消。
“呀!是三老爷和五少爷回来了?”门房见着车夫,立刻脸上布满了笑容。
杜淳枫撩开帘子,朝着门房笑了笑。
“三老爷和五少爷这趟出门辛苦了吧?回来可得好好歇歇!”门房见着杜淳枫露出脸来,立刻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
“啊!”杜淳枫有些讶异,平日里他也常出入府中,怎没见门房这般客气过?
这门房势利得很,平日里见了大哥、二哥,都是一脸的谄媚,比见到他时,态度截然不同。
杜尘澜倒是若有所思,随后自嘲地笑了笑,怕是府中已经知道他要入晨鹭书院读书了,否则这门房不会是这般态度,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狗眼看人低的主儿。
杜尘澜猜是杜高鹤派去河通府的人带回来的消息,不过这门房如此热情,态度倒是有些不对。毕竟只是入书院,又不是下场科考,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