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的四个轻疫患者都是一怔,没病?
鲁大娘终于看了他一眼,道:“后生,你说什么呢?”
前段时间,是府尹尚大人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查,还请了镇长夫人等镇上的妇人一起给女的也查。
现在整个望山镇的所有村民都知道了,他们不用等专门负责排查的人上门,每天自己就自查起来。
小夏大夫说了,发现得越早,早容易早点治好。等到迟了,有生命危险不说,就算能治好,也会给身体造成损伤。
所以他们可紧张了。
这不,昨天查着还没事,睡了一觉醒来的鲁大娘发现自己心口上有个绿豆大的红斑了,可吓坏了,立刻就主动报了过来,被送到这边来了。
可这后生说她没病?
管他什么御医不御医,在她眼里,这不就是一个三十郎当岁的后生吗?
这位叫赵四宝的御医见鲁大娘一脸疑惑的样子,当即断然道:“我和几位同僚都诊断过了,你们四位根本就没有病。但是却被当成轻疫症患者送进来,要知道这里是隔离区,没病也会容易感染。”
另一个叫周胡成的也忍心不住讥讽道:“难怪小姑娘年轻小小的就成为隔离区的医者负责人,玩的一手好手段。把没病的人送进来,胡乱开些药去,然后说治愈了。病人又不清楚自己的情况,当然是感恩戴德了!也不知道是想要什么好处,竟然用上这种手段!”
夏文锦:“……”
尚景望:“……”
尚景望忙道:“几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特么的谁去对一些村民用手段,然后自己倒搭上几万两银子买药材建隔离区悬赏医者来治病的?
罗甲没有出声,刚才虽然鲁大娘是把他的手甩开了,全身信的信任一个小姑娘,但是他还是触到了鲁大娘的腕脉的,似乎真的好像也许的确是没有病?
不过毕竟只是触了一下,没有仔细诊过,他还保留着意见。
但是,这三个御医可是四个人都诊过一次的,而且还诊得很认真,又是三个人同样的意见,此时,他们心中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不会这里的疫症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只是这个小姑娘为了彰显自己的“本事”,她家的父兄长辈故意设的这么一个局吧?
乡野村民没有见识,听见疫症两个字就吓坏了,而且之前不是听说过吗,这里一个镇子,原本只有一个医者。
那个医者,后来还被尚景望给当众斩首了。
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医者发现了问题,知道并不是疫症,想要揭穿他们,所以才会被他们杀了灭口?
那这里所有的医者,会不会是这小姑娘的家人找来配合她演戏的?
这种发散性思维一散发开来,顿时就不可收拾了,加上夏文锦这样的年龄实在没有半点能叫人信服的地方,这几个御医越发觉得他们发现了这个秘密。
至于尚景望?
一来他不是医者,当然是医者怎么说他怎么信。
二来,小姑娘身后的那人,一定是尚景望认识的,让他巴结讨好的。
赵四宝更加义愤填膺了,他怒声道:“哪来的误会?难道刚才我们三个人一起诊的脉还会出错不成?”
说到这里,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他猛地道:“我怀疑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疫症,这些村民都是被欺骗的。小丫头,你做这么多,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夏文锦:“……”
这世上从来不缺自以为是的人,一旦他们的脑子开始自动脑补出一台精彩大戏时,你的任何解释在他们看来都是狡辩。
尚景望吓了一跳,忙道:“几位大人,这里确确实实是发生了疫症,而且还死了不少人。现在是得到控制了,才不再死人。这些,都是小夏大夫的功劳……”
他不说功劳两个字还好,一说到这两个字,这几个御医就更恼怒了。赵四宝更是直接道:“功劳,原来就是为了所谓的功劳,所以你们这样草菅人命,颠倒黑白?把没病的人说成有病,建什么隔离区,把疫症的消息散发下去,劳民伤财,让百姓恐慌,就是为了所谓功劳?”
尚景望:“……”
面对着义正言辞大义凛然斥责的这个年轻御医,尚景望哭笑不得。他正色道:“疫症这么大的事,谁敢乱报?你们误会了!”
“哪有什么误会?”赵四宝这次连尚景望的面子也不给了,冷哼道:“尚大人,你不是医者,如今却被个小丫头给耍得团团转。身为一府之父母官,你这真是糊涂得可以!”
赵四宝也是五品,所以对尚景望这个五品并没有什么尊敬。
尚景望也不悦了,他们为了疫症,不眠不休的日子是多么难熬?去一个个说服村民检查的日子是多么艰难?看着那些重疫症患者在床上苟延残喘时是多么难过?看着隔离区里逐渐被病患们住满是多么焦心?
当连夏文锦都感染了疫症时,他们心里是多么的绝望?
当夏文锦被不死毒医治愈,而后,解疫之方的雏形出来时,是多么的欣喜若狂,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般的激动,他现在还历历在目。
被庾世奎要当成祸源给烧死时,是多么的愤慨?
现在病人一个个的被治愈,疫症真正得到了控制,已经不再有村民因为疫症而死,他心里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个御医说什么?
根本没有什么疫症?
他是为了所谓的功劳在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在配合一个小姑娘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