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些恶俗的婆娘扯她衣裳的扯衣裳,扯裙子的扯裙子,身上的袄子被撕破了不说,主要裙子给撕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衾裤儿,故此一直蹲在地上双手抱腿,等康飞给她披上衣裳后才直起身子来,康飞又给她系上丝绦,虽然方才丢人的一幕犹自在脑海中还未散去,却依然被康飞的体贴举止给暖得红了脸颊。
她是船上人家,说实话,开窍早,这就是穷人的悲哀了,船上就那么大,难道夫妻伦敦,还要专门上岸去开房不成?
所以,露出一条衾裤,对她来说,实际上并没有那些市井妇人想象中的杀伤力,她只是觉得,不好意思在康飞面前丢这个脸,要说起来,那下水的时候,难道还穿衣裳不成?
但是,被人如此温柔对待,这对于双鱼来说,还是头一回,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受,她只觉得,一股子不知道是好受还是难受的感觉就从小腹升起,一根热线一般就窜到了胸口,随后,砰然一下就散到四肢百骸去了,一时间,又酸又涨,兼之浑身无力,就好像是上一次她在水里面泡久了,鼻塞发热,头重脚轻,走路飘忽……
看双鱼起身,低着头双手盘弄腰间的丝绦,他这时候才转身,眯着眼就扫视了一周,满地或者躺着或者跪着的人,未免就感觉胸腹间有一股子怒其不争的酸涩之气不散……当下不吐不快,他一张嘴,就大叫了一声,声音如雷霆霹雳,断人魂魄。
当然,若美化一下,这就是英雄豪杰,仰天长啸。
一吐胸中块垒,康飞这才转回来看着唐懋经,慢条斯理说道:“一喝剑落断风尘,二喝魄散天地分,三喝聋却释迦佛,四喝敢问真不真……这不是唐通判老爷么,咱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