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三爷这几天不好过,若是当初同七营长两情相悦的人不是三爷,何来如此惨事。草民不知道三爷在顾忌什么,但是如今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草民这个挂名的卿子,也当早早离去。”
“此事言之尚早”,逸景转身去看楼下尚且冷清的街道,“何况我们未必……即便有幸,他已经明白其中真相,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若是跟随成景大哥返回花城,隐世不出,只怕你们母子三人再难相见了……”
“我知道七营长不会计较,但是即便这只是名义之事,三爷也不会舍得他受这种委屈。那件事已经过了多年,没有三爷,我们尸骨无存,我们母子能活于世已经是三爷莫大的恩德,怎么能让三爷为此退步。”
逸景深深呼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草民告辞,那两个孩子,今后无论如何,皆是造化,三爷莫要牵怀挂念了。”
“已经十几年了……”逸景双目中似有流光闪动,“他们早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会照顾他们,常去信兄长,让你知道他们一切安好。”
萧声崖最后行礼告别而去。
范燕离开顾小舞住处之时,却见一人恰好站在门外,背负长枪,头戴斗笠,身姿挺拔,隐约可见下巴脸颊处有几道早已结痂的伤疤。
他先是一愣,旋即想起这究竟是谁。
“你……您怎么来了!?”
“欠顾大人一个交代,还请通报。”那人说道。
甘仪服药之后,听得家中仆役来报,门外有一人求见。
“不是都说了,除非曲璃萤,否则不见?”
“那人坚持,说只要大人见到这杆□□,一定会见他。”说着将一杆长枪双手奉上。
那□□通体乌黑光滑,其中隐约可见红光流动,似火如血。
甘仪顾不得自己重伤未愈,猛然自椅子上站起。
逸景一见甘仪,顺手摘下自己的斗笠,丢弃到一旁,大大方方地在甘仪对面坐下,还未开口就将手上做工j-i,ng致的盒子推倒甘仪面前,却为甘仪一把挡住。
“有些人,给钱就能放过,你这样的人,给本相半壁江山都必须赶尽杀绝。”
逸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何况现在就算给你半壁江山,你也不能杀我,不然怎么能让我进门。”
甘仪无言以对。
“你和甘标分家也弄完了,圣人也消气了,快把我放回宁武去。”逸景的语气简直没有半点商量。
甘仪嗤之以鼻:“罢官免职了还敢如此狂妄,滚!”
“当真要我出门?”逸景挑了挑眉毛,“帮我一把可是意味着你能和顾大人联手对付你的兄弟。你们两人分家,必定不能回头。虽然你依旧是中书省宰相,但是你明白,顾小舞至今立足于朝廷,甘标还能在背后给你捅刀子,这两人联手,你敢侥幸?顾大人才是胜局的决定人,何况顾大人不想再动刀兵,真是因为西南战事难料,才愿意和你联手,平息刀兵。”
甘仪不但缓和神色,更是欣慰笑道:“本相当然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亦不愿再起战事,你且在这里住下,静候佳音。”
逸景斜眼看他:“你当我是什么人?会信你这种鬼话?孟千受你命令接任宁武大军长,必定是想方设法要将七营长斩草除根,奈何七营长在宁武地位不低,亦是有人拥护,并非朝夕可成。因此少不了什么摆宴款待,还要拉拢那些同七营长不算亲近的新晋武官,让我等你们赶走七营长,即便南蛮不打仗,宁武也翻天了,即便我能再任军长,短期难以服众,却怎么带这样的军队匆忙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