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杨子谋,拜见宁王殿下。”
杨子谋没见到真人,也赶紧向马车进行跪拜。
他身后跟随的衙皂们也不敢站着,都也紧随其后跪拜。
里面的人没出来,淡然的语气透过帘子传出来,“杨县令,请起。”
“谢宁王殿下。”
杨子谋起身,还是低垂脑袋:“不知宁王殿下驾临本县,下官迎接来迟,还请宁王殿下恕罪。”
“杨县令,本王乏了,准备个歇息地儿吧,闲杂人等就不必来了。”
“是,下官立刻去办。”
杨子谋低头说道:“请宁王殿下先暂歇县衙,下官办妥之后再请移驾。”
这当然不可能让宁王殿下在这继续等候了,只得先让宁王殿下去往县衙。
“准。”
于是乎,好几驾马车向着下亥县城而去,周边也有士卒和侍卫驱散百姓,杨子谋瞥了几眼,不知船上留守多少人,但光是下船了士卒与侍卫,就足有好几百人了,不禁暗自叫苦。
伺候一个亲王就够难了,外加这么多士卒与侍卫都要吃喝拉撒,小小一个下亥县城,真的承担不住。
要是再多停留个几天功夫,那就更难了。
可是别无他法,杨子谋如今只得迎难而上,找来衙皂嘱咐,这才紧随车队回到衙门。
到了衙门口,马车径直从后院门口直入进去,杨子谋早就嘱咐了,他的夫人及下人都在,看到马车就跪了下去。
宁王终于下了马车。
宁王今年三十岁余,是当今圣上第三个孩子,被册封亲王,金册金宝,岁禄万石,冕服车旗邸第,下天子一等。
但这儿下车,却是常服。
他并没第一时间理会杨子谋,而是踏步前往第二辆马车,踩着奴婢跪下的后背上了马车,钻进帘子内。
过了好一会儿,才牵着一名女子出来,一身华服,贵气逼人,想来便是王妃了。
但在两人的身后,又钻出一人,却是个壮阔的婢女,怀抱一七八岁的小孩,脸上挂满了忧愁。
“这是杨县令了。”
宁王指了指杨子谋。
“拜见宁王妃。”
“杨县令,免礼。”
宁王妃很客气,只是客气中带着一丝急躁的意味。
“夫君,琰儿病情又加重了,如何是好?”
“朱太医怎么说?”宁王紧缩眉目。
“朱太医说琰儿不能再舟车劳累了,必须歇息,”宁王妃很是急躁,“但此地距离京城还有数百里之遥,琰儿又不能再行水路,可怎么办是好?”
宁王沉默了下,看向杨子谋:“杨县令,无关人士先行退下吧,另外收拾几间空房出来。”
“是,宁王殿下。”
杨子谋急忙喝退下人,同时带着宁王一干人前往最好的客房。
看着婢女小心翼翼把昏睡不醒的孩子放在床上,杨子谋感觉很不妙,那显然是宁王的孩子,可能就是世子。
但看起来像是重病在身?
似乎是察觉到了杨子谋的疑惑,宁王回头,很淡和地说道:“杨县令,孤王的孩儿重疾在身,不能舟车劳累,恐怕这几日要打扰几分了。”
“宁王殿下折煞下官了。”
杨子谋哪儿敢说个“不”字,或者说你们赶紧走吧。
便在这时,有一老者匆匆而进,一看他进来,宁王妃就立刻说道:“朱太医,你来了,快来看看琰儿。”
朱太医身边还跟着一个药童,背着药箱,他也年迈老朽,走路过来较为疾快,此时有点喘息,但听了宁王妃的话,还是赶紧给世子把脉。
“宁王妃,世子气脉微薄,此乃‘代脉’,故而心力衰竭,脏气不畅。”朱太医叹息道,“老朽不建议再行舟车之苦,否则世子恐怕恙深,病情加重。”
“朱太医,你就没法子吗?”
宁王妃焦急无比。
我能有啥法子?就是京城所有太医来了也没辙啊。
当然话不能直接这么说,得委婉一点。
朱太医咳嗽了下,假意思索了一番,“宁王妃,京城太医并非老朽一人,想那陶太医,妙手回春,药到病除,不说枯骨生肉,也是医术惊人,老朽远远不如啊。”
以往的时候,太医之间肯定是各自不服气的,谁吹捧谁啊?
但现在,朱太医宁愿自己的医术不如别人。
“那、陶太医可是在京城……是了,定是在京城,”宁王妃都快急糊涂了,迫切看向宁王,“夫君?”
“孤王立即上书一封,请父皇下旨,让陶太医来此一趟。”
就算是快马加鞭,以下亥通往京城的路,去一趟也要十几天,若是走水路,也不会太快,下游水势急遄,舟船必要小心谨慎,走过多次水路的宁王很清楚。
若是再等陶太医过来,又是好几天功夫了,慢的话甚至可能七八天。
一去一回,来得及吗?
宁王不愿在此说出自己的担忧。
“我可怜的孩儿。”
宁王妃坐在床边,伸手摸着世子的脸颊,眼泪不禁流淌了下来。
“都出去吧。”
世子需要歇息,宁王一挥手,所有人除了宁王妃和婢女,都出来了。
考虑到自己的孩儿不宜搬来搬去,宁王说道:“杨县令,就不必劳烦其它了,这几日就暂歇你的县衙吧。”
哎呦我去!
杨子谋听得头疼,一个王爷带着家属过来,本就怕照顾不周,还他娘亲的要歇息在自己的县衙内?
伴君如伴虎都不是这么陪伴的啊!
可他能说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