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向天,紧接着对准食人谷和巨龙的方向一劈而下,气势如虹,剑锋耀眼,仿佛天雷下降,转瞬间暴涨了数十丈,竟然将那条巨龙一剑劈成了两半,余势未歇,继续斩下,整个食人谷终年弥漫的大雾瞬间散尽,露出本来秀丽的山水。
乔广澜甩掉剑锋上沾染的戾气,一剑c-h-a入地下,发出一声清响,他拄着剑喝道:“全军出发,入谷!”
将士们好像已经被这种超越认知与自然的神奇画面蛊惑了,人类血液里对于力量的崇拜之情占了上风,内心充满了对于乔广澜的敬畏,并为了之前对他的冒犯而感到惶恐,没有丝毫反对的想法,一言不发,全都在几位将领的带领下,按照之前列好的队形进谷了。
裴峰一言不发,提着手里的灯笼,走在队伍中,日光明丽,将他的灯笼映衬的黯淡无光,这个时候看起来几乎有点可怜巴巴的了。
走在裴峰身边的一个人有点奇怪,善意提醒道:“裴将军,现在雾气已经被小乔将军驱散了,大家能看清楚路,你可以不用提灯笼。”
裴峰杀乔广澜的计划再一次失败,心情已经恶劣到了极点,再听到这句话,简直心肝都气炸了,冷冷地看了那个人一眼:“果然有n_ai就是娘,因为现在我没他有用了,你们就都想改变阵营了吗?见风使舵未免也太快了!等一会遇到什么三灾六难可千万别过来求我!”
那人被他说得目瞪口呆,觉得裴峰这幅样子和平时反差太大,只是还没来得及解释,裴峰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微弱的烛火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的。
“三灾六难?”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雾都散了,难道那个妖怪还会出现吗?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杀不了它?裴将军这话,就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乔广澜刚刚下了台子,就被一个人抱住了,他不由微笑,反手在君浵后背上拍了一下,推开他一点:“是不是被我帅晕了?”
君浵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差点被你吓死了。”
大概是残毒未愈,最近又太c,ao劳,他从早上起来开始就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刚才被乔广澜吓个半死之后再倾力一箭,只觉得一阵阵血气往喉咙里面涌,不过当着乔广澜的面,他没有表现出来分毫。
乔广澜被君浵捶的一愣,觉得他这个小动作有点熟悉,不过他倒也没多想,上了自己的马:“怕什么,我这叫傩舞,俗称跳大神,神婆入门基本功,你们宫里的人真没见识。”
君浵眨了眨眼睛:“阿澜,你怎么这么凶啊?”
乔广澜:“……啊?”凶吗?
君浵道:“你不是要宠着我吗?怎么,宠了几天就不耐烦了?之前说话那股柔声细气的劲哪去了?”
乔广澜:“……”还真忘了,现在是他男朋友,要温柔。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诚恳地对君浵说:“不是不耐烦,就是对着你,实在装不下去了。”
君浵一剔眉尖:“嗯?”
乔广澜:“一开始知道你的……缺陷吧,觉得你吃了那么多苦,挺、挺挺……”
他想说“挺心疼”,硬是没说出来,话到嘴边改成了:“挺遗憾的,想着对你好点,后来看你自己也不大在乎这件事嘛,那你让我还怎么着。”
乔广澜脑补的太多,一开始看君浵的态度还以为他是强颜欢笑,所以起初的时候小心翼翼,甚至连当面跟他提起这件事都几乎不会,他的x_i,ng格一向是吃软不吃硬,天生对于弱者比较同情,想象中的君浵本来是个小可怜,结果没想到在一起之后,发现他从内而外皮糙r_ou_厚,脸皮堪比城墙,腹黑好似墨水。
那他为什么还要一个人恶心着自己,在这里冲着这么个货温柔体贴啊!之前简直就像个大傻子。
君浵:“……”这个关于自己行不行梗还要被惦记多久,啊?!
两个人想着想着都很气愤,互相瞪了一眼,共同跟在大军后面,向食人谷的方向冲过去。
早在出发之前,君浵就已经安排好了前后的阵型,带队的将领,在这里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没有他和乔广澜在,大军也依然井然有序地前进着。
裴峰固执地拎着他那盏火光黯淡的灯笼,走在队伍中间,显得又可怜又可笑,颇有些虎落平阳的落魄感,周围的人看了,就也没再劝说他什么。
但走了一小段路之后,一名士兵忽然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雾又开始起来了……这一次雾气的颜色,为什么这么……”
他前面的小队长回头就冲着他的脑袋扇了一巴掌,把说话人的头盔都打歪了,冷声呵斥道:“你眼睛瞎了吗?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刚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就觉得脑子里一晕,面前人的脸上也似乎多了一层黑纱一样,变得有些模糊。
不,不光是脸变得模糊了!
他豁然把头扭过去,猛地发现周围真的重新升起了浓雾,所有同伴的身影都开始逐渐在雾气中隐没,而且跟每一次的白雾不同,这一回的雾气,是黑色的!
有人惊恐地喊道:“吃人的妖怪又要来了!救命啊!”
前面传来不知道是哪位将军的命令,正在声嘶力竭地喊道:“所有的人互相拉住身边的同伴,不要惊慌,不要四处乱走……”
紧接着,他的话,周围的人,就都已经被雾气吞噬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