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族长和族人帮衬,墓地很快有了头绪。
袁宝儿就在墓地不远的坡上搭了草棚,看着墓一点点建成。
天气一点点热了,袁宝儿便把周围的荒地开垦出来,把带来的种子撒下去。
等到种子发芽钻出土时,墓总算完工。
落葬当天,顾晟早早赶来,陪着袁宝儿一身镐素的将程立送入土中。
袁宝儿一直十分冷静,直到族人掀土埋棺,她忽然间的爆发出来。
她距离棺木十分的近,蓦的冲出去,旁人便是看见了也来不及阻拦。
亏得顾晟反应及时,将她懒腰抱住。
袁宝儿缓了片刻,放缓语调,“我没事,我就是想告诉外祖,我会在前面的山坡陪着他。”
顾晟低嗯了声,“我知道,土有些散,你当心,别摔到。”
他陪着袁宝儿下去,等她轻扶棺木低声喃喃一番之后,又扶着她上来。
族长眼见两人重回地面,才松了口气。
“他忙不迭张罗把土掩上,直到立起碑文,方才踏实。
袁宝儿跪在墓前,烧纸焚香,族长等了好一会儿,见她没有意思回转,便看顾晟。
顾晟明白他们的意思,便道:“事已毕,诸位有事便去忙吧。”
族长陪着笑脸,“我们这些老家伙见天呆着,倒是无妨,只是小辈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抬眼见顾晟表情冷漠,便道:“我们就在下面,有事尽管来叫。”
顾晟扫了眼,转而去看袁宝儿。
袁宝儿机械的一下下往铜盆里放纸,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顾晟摆了下手,示意他们自便。
太阳一点点升高,袁宝儿却还一动不动。
顾晟很怕她伤了自己,便温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如此伤心,外祖他老人家也会难过。”
袁宝儿抬起头,很小声的问:“他会吗?”
顾晟心里一阵柔软,他微微点头,扶了她起来。
“咱们先回去,明天再来,好吗?”
袁宝儿跪了近一个上午,膝盖早就麻木了,顾晟便环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缓步慢行。
待到回去草庐,翠心端来午饭。
“吃点,”顾晟把素粥端到跟前,袁宝儿摇了摇头,她根本没有半点胃口。
翠心很是焦心,小声道:“你已经两顿没吃,再不吃身子要扛不住的。”
袁宝儿别开眼,不愿听的样子。
翠心无法,只能看顾晟。
顾晟示意她出去,温声道:“你还要在这里很久,要是病了,外祖他老人家也不会安心。“
“便是为了他,你也要保重自己。”
袁宝儿垂着眼,眼泪无声的滑落,手摸上粥碗,一口口的喝起来。
翠心偷偷瞧着,见她肯吃东西,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没一顿,她都很自觉的交给顾晟。
袁宝儿也果然听话的吃下没一顿。
然而,好景不长,顾晟的假期有限,很快到了离开的时候。
眼见两人相送,翠心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顾晟瞧着翠心无比纠结的抠门框,温声道:“外祖一向希望你过的好,若你食不下咽,夜不安寝,他老人家便是走也走得不心安。”
“就算为了他,你也多吃一些,好吗?”
袁宝儿微微点头,勉强挤了点笑,“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顾晟哪里能放心,奈何身有公务,实在没办法离开。
他一步三回头的离了草庐,上了官道,他又掉头去程家族人的居住地。
这些袁宝儿毫不知情,没有了顾晟,她的全部精神都落在屋前的几分地上。
昔日她囫囵吞枣一样的将所有知识记录下来,却没有完全理解,而今她有了时间,可以将其掰开揉碎,细细的化为自己的东西。
守墓的岁月平静祥和,不知不觉已是三月有余。
轰轰烈烈的私盐案,终于落下帷幕。
二皇子一党以及其一干姻亲故交皆落了马。
如今的朝堂焕然一新,放眼望去,大半数都是新面孔。
新人总有新气象,加之前车之鉴震慑,皇帝的政务得以很大程度推广。
顾晟身为布衣卫十二卫的统领,要忙的事情多到数不清。
候温虽有心培植自己势力,但他终究放手多年,想要找人取代顾晟,就需要大刀阔斧。
然而,皇帝却用顾晟用的十分顺手,且时局渐渐稳定,他并不想有太大变动。
候温尝试几次,发现皇帝态度越来越坚决,便放弃了最初想法,打算水滴石穿。
然而,想法是好的,事实却是,顾晟接连办了几桩十分漂亮的案子,得了皇帝越发看重,本来有心交给他属意属下的差事,都落到了顾晟手里。
眼见自己的设想就要落空,候温想去联合两位宰相。
不想那两位也精明得很,态度极好,却不肯出半分力。
候温费了这么大功夫,赔了好大脸面,也没能如愿,气的肝火上升。
隔天,便没能起来床。
皇帝得知,急忙派了太医过来。
得知没有大碍,又送来一车车补品,又让他安心养病,不必操劳公务。
眼见转瞬差事就没了,候温的糟心就更上一步。
尤其在得知皇帝命顾晟代理布帅之后,他气的喷两口血。
皇帝的看重如此明显,明眼人自然蜂拥而上。
此时就有人瞧着顾晟动了心。
手握重权,又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放养整个官场也没有第二个。
家中有着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