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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好不容易才用颤抖的双手将锁旋开,推开门。
但在房间中看到的—简直骇人听闻。
佟夫人所躺的卧榻靠右边墙壁摆放,木柜子则位在卧榻对面的墙壁。
房门边有个小矮柜,上面只摆了一顶雷来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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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夫人的脸被割伤了,伤口淌出的红迹甚多。几乎已经辨认不清面容。
桌上有个烛台,煤油灯的火捻子正在燃烧。
大丰直盯着佟夫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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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凶害案,这是凶害案!!
佟夫人遇害身亡了。
而且是刚刚才遇害,凶害案是刚刚才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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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大丰不在房内的短暂时间里,闯入房间,害了佟夫人………
残决的一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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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愕然,陷入恐慌。他无法判断自己究竟看到什么?
“阿、大丰,快,赶、赶快、赶快找人来。”
大丰回头一看,旦个跌坐在地,身子也不停发抖,旁边是一只盛满水的木桶,显是刚刚提水回来。
“嗯………嗯嗯………”大丰猛然回过神来。
但恐惧遍及全身,他怎也迈不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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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
旦个只得不顾大丰,发狂似地跑过走道、木梯道,来到大房间。
听到这事的我和大管家立即奔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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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去!!”大管家厉然地说,并推开房门。
接着我们便踏进房间。
里面的景象实在是太骇人了。
我只看了一眼这光景,整个人就被恐惧充斥。我全身发冷,且不住颤抖,双脚无力,不得挪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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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房内。
照大丰描述的情况看来,事起之时,这个房间是一个完全的密室。
除非这个被厚墙四围的狭窄房间中,有地方可以让凶手躲藏。
答案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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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卧榻制作相当精良,底座很厚,和地面之间的缝隙只有四寸上下,即使趴着也无法躲到卧榻底下。
火捻子在燃烧。
通往大桶房的入口和其他房间一样,都有着一个小木门,且门闩是闩上的。(后来大丰说,是他在走出房间之前,才将小木门关上?)
矮柜只有一尺半左右,不可能让人躲在里面。木柜子也很小,再加上双开门,只要拉开,柜子内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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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房内,终于忍不住了,赶紧跑到走道角落将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你还好吧?陆讼师?”大管家站在门口,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嗯,还好………”这是骗人的。我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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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灰布抹着嘴,点点头,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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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中含着泪水,眼前一片模糊不清,还有点匀不过气来………
镇定几许,我终于趴下去检查卧榻底下,又检查木柜子,还去拨一拨里面的灰。
接着再走到走道的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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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窗被封住了。我伸出双手,将窗户拉开。
窗外狂风大作,冷风从封木缝隙中吹来。
黑窗是四边一尺的方形,外面共钉有四根封木,每根相距约一寸。
我试着摇一摇封木,发现封木非常牢固,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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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转向大管家说,“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
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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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黑窗的左侧边缘沾到了一点红迹。
仔细观察黑窗内外之后,发现中间的两根封木上———虽然封木已发黑,难以辨认———沾有一点红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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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现了什么?”大管家走到黑窗旁,冷冷问。
“很奇怪,房门是关着的吧!但这个走道窗户的边缘和封木都有被红迹溅到………”
“那是你的手碰到窗边和封木时沾上去的吧!”
“我有用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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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很怪………那么,你认为犯人是从窗户出入?”
“不,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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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雷戈大管家再度回到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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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这事怎么看?”大管家叹口气,环视房内的惨状。
“暂不提也罢。”我心里很害怕,头脑混乱不堪,怎可能说得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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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板上有损毁的痕迹。”我正要走出房门时,又发现一件值得注意的事。
———榻板被佟夫人的肩膀压住的地方,不仅有龟裂,还有些许的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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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犯人和凶器消失的谜依然未解,而且大丰不在房里的时间甚是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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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弄不懂。犯人到底是如何进来的?,大管家环抱双手,目扫房内,“根据旦个和大丰的描述,他们听到那声的哀嚎时,这个房间是上锁的。”
“………况且———窗户上还有封木。犯人到底是怎么从逃出去的?”
“大丰是站在木梯道上。当他听到哀嚎时,就立刻回头跑到三号房间前,犯人并非从房门逃走。如果犯人从房门逃走,应该会被他看见,不过,犯人也不可能从窗户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