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个人。”
…………
“这些只不过是像我这样的旁观者张口解释的,说不定他本人并没有那样想过。在我看来,他的志趣也许就是孩童时代的泥巴造物,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说完,老人独自窃笑。
而李元丰却满脸肃然地探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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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个老宅子,当年他还造了什么样的屋子呢?”
“全都是些不大合用的屋子。”劫达老人冷淡地说着,“没有大门的房间,上不去的楼梯,一无所是、九绕十拐的石子路等等。正因为如此,没有几个屋子能保留到现在。”
“原来如此。”
李元丰独自一个劲地点头。宋大白听着两人的对话,微微有些发楞。
…………
那个叫劫世的小女孩端着茶水,进来了。
她把茶水放在三人面前,正准备出去,被劫达老人叫住了:“你就呆在这里。”
女孩一点也没生气,笑笑,拉出墙旁边的木椅子,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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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李语大士隐居后,还和您老有书信来往。”李元丰继续问着。
“是的。偶尔通通信………也就是这个样子。”
劫达乐然然地喝着孙女为他沏好的茶水,突然很小心地看看李元丰和宋大白,“你是叫李元丰吧?你说自己是十里城的府长。那你为什么特地跑到我这里来,打听他的事情呢?”
“是个人的兴好。这样回答行吗?”
“可以。这样回答可够简单的。”老人大声笑起来,满脸都是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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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丰坐正了,喝了一口旁边的茶水,“那么,大士,现在我们就进入正题。”
“我尽量回答你的问题,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
“三十年前,当李语隐居起来后,您还和他保持着书信来往?”
“是的。”
“您老知道他当时正在造屋吗?一个叫狗肉坊的房子。”
“这个………”老人第一次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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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丰继续问下去:“您知道那个宅子的事情吗?”
“哈哈。”
老人放下盖子,正准备拿起茶水杯,听到李元丰的问题后,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太让人高兴了。今天不仅有年轻人来,过往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蹦出来。”
“哎?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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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从头说起比较好。”劫达说,“那是我和李语第一次相见,他比我小九岁———那年,我还是白玉学堂的学子,在结业的同时,还参加了一个故事大会。”
“故事大会?”
“那是我和李语第一次相见。我对写故事蛮有兴趣的。”
…………
“李语也写故事吗?”
“他呀,怎么说呢?常常写神话之类的东西。和我写的故事之间,完全没有相通之处。”
“哦,是神话吗?”
…………
“而且,他还常常看老旧的破案故事,就像一个平平小侍卫,横空出世,三步破悬案,五步踏青云。不知道他自己写不写。”
“原来如此。”
…………
“那———那老宅子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啊………”老人闭上眼睛,呼口气,一下子压低嗓音,说了起来。
…………
“他成为大士后,同在京都的妹妹也怀上了。不幸的是,她生完孩子就亡身了,李语便将那个孩子收为养女。过了一段时间,李语便和告诉了我,说他想盖个独合院。”
…………
“后来———那个独合院完成的时候,大约正正是三十年前———是那个时候,来了一封邀请我去参观的书信。”
“什么地方?”
李元丰极其小心地提出问题,“那个独合院在什么地方?”
…………
…………
“在阿寒。”劫达回答说。
顿时李元丰眼睛一亮:“阿寒?是极北之地———阿寒湖的阿寒吗?”
…………
“听说李语本来就出生在阿寒湖边的川路一带。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选得那块土地。”
…………
半个月前,刚上任的宋大白曾四处巡查,去过阿寒湖附近,那里确有一条叫川路的街道。顺着川路往北走上一个多时辰的土路,就可以到达阿寒湖。那附近到处都是没有人烟的森林。
…………
“是阿寒吗?原来是那儿。”李元丰摸着尖下巴,嘴巴里反复念叨着那个地名,“您老去过那个独合院吗?”
“独合院建成的那一年或者是再后一年,我受到邀请,去过一次。那个独合院位于川路和阿寒湖之间的一个深山老林里。”
“你知道准确的地界吗?”
“那我可想不起来了。”
“您还记得那是个什么样的房子吗?”
“相当壮观、别致。”
…………
“当时那个独合院还不叫狗肉坊吧?”
“这个名子,我没有听说过。”
…………
“屋顶上是不是有一个狗形的风标布呀?”
“狗形?那就不能说是风标布。”
“对,对,应该说是风标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