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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朕太甚!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上好的青瓷杯被摔得粉身碎骨,赵吉翔却丝毫没有心疼的感觉:“他这就是忤逆不孝!逆子!逆子!”
童贯和匆匆忙忙赶到亳州的高俅都紧紧的低下头,谁也没有开口劝解。
上皇要求释放李邦彦的旨意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就直接沉底,甚至还因为而成了李邦彦等人的催命符——
原本当今所说的是要秋后问斩,可是上皇的旨意一到京城,李邦彦等人就直接被宰掉了,被赐绞的李棁甚至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儿留个全尸,反而被传首各镇。
这种情况,无异于在赵吉翔的左脸上抽了一巴掌之后感觉不太舒服,非得再把右边的另外半张脸也抽一下才行。
“太原那边怎么说?”
气咻咻的坐回椅子上,赵吉翔道:“粮草,物资,太原和金国那边,都是怎么说的?”
“回官家,”
童贯躬身道:“当今出征之前,曾给沿途州县下过征集粮草的诏书,像弓箭等物,则是从汴京城中抽调的,根本不需要沿途补给。
太原和金国那边,因为老奴的人手要避开官家的大军,所以现在还没有回来,老奴也不清楚如何。”
“再派人过去!”
赵吉翔怒道:“金国不就是要岁币么?朕给他!实在不行,朕将河北三镇都割让给他!”
“官家?”
悄然抬头望了赵吉翔一眼,童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太学生陈东组织了大批的太学生联名上书,要求当今斩杀蔡京和李邦彦等人,若是官家要求亲征路上的沿途州府不得准备粮草,只怕那些学生又要胡说八道了?
另外,金人索要河北三镇之事早已在汴京传扬开来,当今亲征围困太原的完颜宗瀚所部,汴京城中不仅有许多良家子自带干粮从军,还有许多绅捐钱助军,若是官家这个时候答应金人条件,只怕真个要群情汹涌了?”
“砰!”
又一个上好的青瓷杯粉身碎骨,赵吉翔的脸色都变得扭曲起来:“你的意思是,朕现在还拿他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解了太原之围,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他回到汴京?”
“其实也不尽然。”
高俅皱着眉头道:“行军打仗,最怕的便是令出多门。
当今出征之前曾说不给阵图,若是那些将领手中有了阵图,只怕……”
“着啊,太尉所言极是。”
童贯心中暗恨高俅多事,表面上却不得发作,反而笑嘻嘻的道:“只是,当今已经说了不给阵图,太尉的法子又有什么用?就算给了,他们会听么?”
高俅捋着胡须道:“听不听的又有什么打紧?听不听是一回事儿,有没有阵图是另外一回事儿,反正蔡相也快到亳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