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果然是我的贤内助,这一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为我着想,我听三小姐的就是!”
韩绮知他这是拿话哄她呢,卫武在街面上混了那么久,甚么人不能得罪,甚么人能得罪,他如何会不知晓,还用得着自己来讲!
当下嗔道,
“你便哄我吧!”
卫武笑道,
“这话可是句句真言,哪里就敢哄骗三小姐了!”
说着伸手搂了她肩头往怀里带,韩绮推他,他便身子一软往她这头故意倒下来,卫武生得高大,韩绮如何撑得住他,忙往一旁躲开,却被他搂了小腰往后带,韩绮忙伸手推他……
二人在车厢里笑闹,外头桃李却是捏着嗓子咳嗽,
“嗯嗯嗯……”
二人身子一僵,复而分开坐好,韩绮微红着脸正了正衣衫,卫武却是翻着白眼儿道,
“你这丫头也不知是打哪里钻出来的老古板,但凡我近你一些,她就在外头打响动,我瞧着规矩比你这做小姐的还大!”
韩绮应道,
“桃李家里以前也是有规矩的人家,如今落了难才到了我们家里,是个顶不错的女子!”
卫武道,
“我倒不知她是不是顶不错的女子,但这忠心护主的丫头她倒是做得不错!”
每回见着自己便如同见了入室的贼偷一般,没一回好脸的!
二人便老实坐着,说笑了一阵,待马车到了柳条巷子卫武这才下车,看着韩绮进府去了,只原以为这样每日等着三小姐下学说会子亲热话儿,无事便在街上闲逛的悠闲日子还要过上几日,却不料今儿卫武回了家,正同老娘和几个兄弟一起吃饭,那王行便过来找人了,
“卫小旗,霍镇抚使派了卑职过来召您回衙门去!”
卫武一惊,
“出了甚么事儿?”
王行应道,
“上回我们审的那名小吏死了!”
“死了!死在何处?”
问完旋即想到,此人一直在北镇抚司诏狱里收押,还是换了一间单间儿关了着,难道是死在了衙门里?
王行果然应道,
“小旗,此人就是死在了我们北镇抚司衙门里!镇抚使命卑职过来召了您回去!”
卫武闻言点头,转头在桌上取了两个大饼往怀里一掖,对吴氏道,
“娘,衙门里有事,这几日不能回来了,您老人家在家里自己个儿好好保重!”
吴氏如今早已习惯儿子时不时的不回来,当下点头道,
“我儿小心办差!”
卫武应了一声,又冲三个兄弟打了个一切托付的眼色,这才转身同王行出来了。
到了北镇抚司衙门的诏狱之中,卫武果然见着了那死去小吏的尸体,却是自己解了腰带在牢门上吊死的,巡逻的狱卒发现之时人都已经僵了!
霍逊阴沉着脸对卫武道,
“此人决不会自寻短见的!”
此人前头在卫武的手里吐了实情,供述了那寿宁侯与建昌侯私卖官盐之事,之后便被提到了一处单间里关押,这位张家湾盐仓检校批验所的大使姓刘,这位刘大使自从住了单间之后,锦衣卫倒是将他精心看顾着,每日里吃食换着花样儿的来,刘大使也算是十分识时务之人,知晓供出了这样的事儿来,多半难逃一个死字,不过想着能保全家人,倒也算得值了,却是每日里安安份份的呆着,倒是十分的老实,这人想通了,一切放开之后,胃口倒也好了起来,每日里吃喝不禁,又不怎么动弹,住在诏狱之中竟能生生将自己养胖了一圈儿。
这样的人怎么会自缢?
卫武看着那小吏青白色的面孔,吐出来的舌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大人可曾查问过狱卒?”
霍逊冷冷道,
“正是查问过狱卒,才觉得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