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可是一件大事,要知道若是没有从龙之功,最多也就是到了侯爵!
安平伯封侯,那是情理之中,不管怎么说,安平伯都有过两次赫赫之功,先是平定西南土司之乱,而后又平黔国公之乱。
两次战功加在一起,不封候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新安伯,先不说新安伯资历如何,年龄如何,也不谈方府刚刚封了一个侯爵,单单论战功......新安伯有何战功?
他们不否认新安伯的功劳不了,可这些功劳都是在朝堂之上,都不是战功啊!
而封侯拜爵则是需要实打实的战功!
几人听见这话,都是面露犹豫之色,不知道该劝还是不该劝。
楚皇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想什么,朕很清楚,朕封他为侯爵,并非因为朕器重他,而是他的功劳在此,若不是方休提出地丁合一之策,以雷霆之势在中原道推广地丁合一之策。
朝廷可会多出这么多的税赋?
若是没有这么多的税赋,朕且问你们,若是草原诸部来犯又该如何?
方休所作的不是战场杀敌,但却是实打实的战功!更可况当年进击草原诸部,也是他力主!因而,朕才会如此决定,卿等可明白?”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是不明白,不理解,不情愿,又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让皇帝收回成命吧?
更何况,他们其实认同楚皇的看法。
不就是一个侯爵,封就封了。
一门二候,皇帝尚且不在意,自己等人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目前而言,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方府怕是要很快崛起了,一门二候,印象里还是头一遭事。
而且,一个乃是实打实的武勋,是九位重镇将军中领兵能力最为强悍的一位,另一位则是王佐之才,虽是武勋,可是对于朝堂之事的理解,远超他人。
最为重要的此二人乃是父子,父子啊!
如此一来......
几位阁老内心都是悠悠的叹了口气,却也不敢多说,毕竟陛下都不在意。
他们也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只能叹气,如此罢了。
............
远在中原道的方休,听到自己莫名其妙成了新安候的消息,还是三天以后。
“什么,新安候?”
方休看向那传旨的宦官,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都已经是侯了,怎么还在新安县?本侯爷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县候的,这不是矮人家一等吗?”
“咳咳......”
那传旨的宦官听到这句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新安伯,不对,如今是新安候,的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不过,他还是解释道:“回禀侯爷,如今新安县已是新安府了。”
方休微微一怔,心中诧异,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不过倒也无关紧要,反正都是侯爷,还在新安就还在新安,记得也熟悉一些。
“陛下还有什么事,要嘱托我的吗?”
方休看着那宦官问道。
那宦官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轻佻的侯爷,但他心里面明白这一位虽是侯爷,可风头却是正盛,甚至远超几位王公。
于是,恭恭敬敬的拜下,回道:“回禀侯爷,陛下说了,您在中原道的做的很好,那些士绅们打一打也是没有关系的,只要能推广这地丁合一之策,您做什么,陛下都支持......”
这是老皇帝的原话。
原先楚皇以为君王之道乃是权衡之道,万事讲究是一个平衡,换句话说,中庸么......
可是当他看见方休送来的银子,他却是突然的明白了,这么多年的权衡,权衡,到头来却是权衡的利益都到了士绅那里,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权衡的?
就是要对症用药,下猛药,一次把这个弊病给他纠正过来,没有什么好妥协的,一妥协就又回到了原点。
他的时日不多了,所需要做的就是趁着这段时间,给子孙们多留下一些好的东西,多去除一些弊病。
“嗯......”方休点了点头,面露思索,问道:“陛下可曾说过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那宦官又是一怔。
这中原道不好吗?说的难听一些,大逆不道一些,这新安候在中原道那可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啊!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想着回去?
在这儿当个土皇帝,他不香吗?
奈何他一个小小的宦官,又怎么能理解方休的想法。
这中原道是好,做什么都没有人管着他,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
可就是如此,他才烦躁,什么事情又需要他作主,什么人都要找他,走在路上,时不时的就要有几个人跪在地上向他喊冤。
他虽是纨绔,却不是人渣,遇上这样的,自然是不可能不管不问的。
可是不管不问就又牵扯出了新的问题,喊冤的人就一定有冤吗?却也是未必的......
如此一来就是拔出萝卜带着泥,一堆事情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毫不夸张的说,他最近都有些失眠了。
老想着早点回到京师,那样什么事情就都不用他过问了。
只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就比较残酷了。
他来中原道都已经一个多月了,却是一点儿要回去的消息都没有,实在是......
哎。
方休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宦官见状,更加得不解,但还是恭敬得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