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方休却是专心致志的作画,没有注意到吴师傅的表情变化,时不时的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院子角落的景色。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以后,将最后一点儿阴影涂好。
方休抬起了头,看向了身旁的吴师傅,问道:“画成这样,可以吗?”
吴师傅显然还沉浸在这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神奇的构图技巧上面,一时之间,无法自拔,没有听见方休的问话。
方休见到这一幕,觉得有些无语,却也没有发火,只是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吴师傅总算是缓过了神,忙不迭的点头,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方休见状,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道:不好也没有用,我也懒得再重新画一幅了。
“画归你了,银子......”
“银子?什么银子?”
吴师傅微微一怔,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方休听见这话,脸色却是瞬间变了。
这种小手段,他以前见过太多了,想要赖账?
也不看一看你赖账的对象是谁!
他刚准备上前一步,给这糟老头子一点儿教训,替楚皇教导一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诚实守信,就见吴师傅猛地反应了过来。
“哦哦,一千两银子,老朽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刚才发生的,现在就忘,还请方将军见谅......”
吴师傅一脸恍然之色,先是道歉,而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方休,紧着说道:“这里是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方将军可以看一眼,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老朽给您换一张。”
方休伸手接过银票,看了一眼。
凑巧,刚好是宝乐坊的。
随即,抬眸,看了一眼吴师傅。
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其貌不扬,除了画画没什么本事的糟老头,竟然随随便便就能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以前便听说这些艺术工作者的收入高,不是他们这些教育工作者能够想象的。
他一直当作一个笑话,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啊。
即便是在这个时代,都是这样。
方休看着手中那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在城南开一家画坊,专门售卖自己的素描画了......
“对了......”
方休愣神的片刻,吴师傅却好似陷入了什么两难的境地,苍老的脸上露出极度纠结的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抬眸,看向方休,轻轻唤了一声。
方休听见他的声音,抬眸,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若是画画,尽管找他,自己画一幅素描,最多只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有的时候,简单一些的,只需要半炷香的时间便好。
这么说来,若是有些愿意花银子买,自己再辛苦一些,一天赚上万两银子,那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这可比自己开什么春风楼、竹轩斋、京师大剧院,赚钱快多了。
只是,吴师傅却没有提出再买一幅画的要求,而是说了一件让方休这等喜欢异想天开的人,都没有想到的话。
“方将军,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方休随口道。
吴师傅听见这话,脸上露出坚定之色,看向方休,一脸庄重的道:“老朽想要拜方将军为师,跟在方将军的身边,学习这种画作的画法与技艺,不知道方将军愿不愿意收老朽为弟子。”
方休此刻正在心里计算画素描一天能够挣多少银子,随口道:“不就是收徒弟,以前又不是没有收过,没......”
说到一半,他却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一双眼睛诧异的看向吴师傅,问道:“你说什么?”
在他的身旁,赵嫣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吴师傅,劝道:“吴师傅,你可是咱们楚国的画师大家。
方休他的画虽然有一些意思,跟别的画作不太一样,可也不至于让你拜师学艺吧。”
方休听见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虽然有些意思’,自己刚刚才为他画了一幅人像画,这才多长时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方休眉头一皱,看向身旁的赵嫣,说道:“你这不是瞧不起人吗?什么叫做‘有点儿意思’。
本少爷这叫做现实主义,乃是跟随一位画师之中的大师学习的,若不是如此......”
他还没有说完,便被赵嫣打断:“什么大师?”
方休微微一怔,随即,似乎陷入了什么久远的回忆之中,十分惆怅的说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一个下雪的夜晚,我一个人走出府门,准备到街上玩耍,却碰见了一个奇怪的老头......”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就好像真的一样。
不止是吴师傅,就连陪在方休身边十几年的秀儿都被蒙住了。
秀儿抬眸,一脸疑惑的看着方休,问道:“少爷,是哪个下雪的夜晚,秀儿怎么不记得了?”
方休听见这个问题,尴尬的笑了笑,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赵嫣毫不留情的揭穿他道:“什么十几年下雪的夜晚,你家少爷才多大,十几年前,他连走路都还不会吧......
这明明是竹轩斋武侠话本的惯用开头,之前还说竹轩斋那几本武侠话本不是你写的,不是你写的,你怎么对他们那么熟悉,而且随口就能编出这么一大段武侠故事?
方休,本公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