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晃脑去偷看余景,这些年,他又瘦了。脸还是那张脸,头发依然短的利落又j-i,ng神,指甲依然剪得干净整齐,指腹粉红,很可爱。他不由地想起他握笔时候的姿势;再看袖口也是一尘不染,任何时候都把自己收拾的j-i,ng神洁净。看前面立着的工作证,照片里西装革履的余景有点严肃,仿佛上课时候一本正经的样子。
方君泽心情大落又大起,他换了一个轻松的姿势去看余景,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顶多就是侧脸。
看着耳垂,方君泽想起以前啃咬吸吻余景耳垂的滋味,他舔舔嘴唇,想上前抱抱他。
可是,今时今日,他有什么立场抱他?
还撒娇说余老师都不抱抱我吗?还是说恭喜你要结婚了?
方君泽心念转了许多,一下感伤一下惆怅,一下又觉得自己幼稚地可笑。
一面对余景,他方君泽就不像自己了。
车子停了,余景说:“到了。”
方君泽去摸钱包,才想起来,自己不带现金了。于是问:“转账给你吧。”
前面的余景头也不回地说:“不用了。方君泽,回来了就好好生活吧,祝你越来越红。”
方君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了车,脑袋空白又觉得一片混沌,余景怎么就认出他了?李越他们还是在他摘下墨镜才认出来他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了?
不行,方君泽想,我没说你可以走了你怎么能走?他脾气一上来就给童生打电话:“你去把余景的资料,全部,特别是近几年的资料全部整理给我。”
童生是他正经工作的助理。童生沉吟片刻确认道:“余景?”
“是余景,以前我那个家庭老师余景!”
方君泽气汹汹地收起手机,越想越气:余景在他面前永远一派从容不迫,谦谦君子一般的和他说这说那铺一堆道理,而他总是因为他跳脚发脾气。
方君泽以为是自己那时候年纪小,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年,他也有了几年的历练,怎么一碰到他他就能这样自乱阵脚呢?
他不能忍下这口气。
结婚么?方君泽想,也是,他30岁了。
远处寒星零落,城市灯火把方君泽映的斑斓。他双手c-h-a兜,仰头对黑夜长呼一口气,呵出来的白雾袅袅升起,聚成余景的模样,又很快消失。
呵。余景。
方君泽走到楼下给小林打电话:“我回来了。几点的采访?”
小林挂了电话在那嘀咕:竟然没约?肯定是到场的不合胃口。
她匆匆忙忙拎了两套上节目要用的衣服,经过一扇紧锁的门,好奇得要命,但她知道这房间不是她能窥视的。
方君泽说过:“什么时候推开这间房你就什么时候下岗。”
好奇死了。小林又看了一眼深色实木门,抱着衣服飞奔下楼。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方少爷等了漫长的一分钟又来催了。
第二章
童生怀抱着一包黄皮纸文件袋进来,方君泽正端着一杯london fog出神地盯着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童生不出声,站在离他两米远等他回神。
“给我吧。”方君泽把照片夹在一本灰色封面的笔记簿里。童生认的这本子,因为方君泽经常捧着它翻看。
童生对那本子印象深刻,是因为对于方君泽来说,用笔记簿太稀奇了,更何况还时不时捧出来看一看?
距离和余景见面过去了三天,童生在繁重的工作之后还能整理出完整的资料,真是太难为他了。方君泽很懂得笼络人心,他递给童生一张名片:“去找这个老中医,就说是我介绍的。”
童生的母亲腿脚不便多年,辗转反复怎么也好不起来。方君泽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给金给银不如雪中送炭。童生是非常孝顺的孩子,方君泽知道;童生是他爸放在他身边的助手,方君泽也知道。所以要童生死心塌地给他干活方君泽还是得把他和其他手下区别对待的。
果然,童生无怒无喜的脸上露出一丝破绽,他张了张嘴巴,目光软了下来:“方总……谢谢你。”
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和号码,是方君泽手写上去的。
也是,这些寻常人见不到的中医泰斗怎么会留名片?
方君泽说:“我会悠着来,你就不用跟老头子报备了,嗯?”
浑归浑,方君泽也不想让童生难做。他这是在跟童生说自己会有分寸。
童生点头。
童生出去后,方君泽才打开了那个信封袋。
白色线条绕啊绕,他的心仿佛也被一层层地剥开,呼吸渐急,手竟然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