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井鬼使神差地向着湖边走了过去,发现石桌边在座三人都极为年轻,年岁和他相仿,但却均容貌非凡,各有特点,仿佛集齐了这世间可被称做英俊的所有特质。
见着有人过来,白衣翩翩的司马安南眼睛一亮,赶忙招呼王井坐下,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个酒杯然后满上,接着放到桌前,示意王井喝茶。
王井一饮而尽,清新,微苦,酒壶里装的还真是苦茶,最初的苦涩过后,甘甜的余韵扑面而来,令他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精神一震。
“这茶不错吧,主要还是制茶的姑娘心灵手巧。”司马安南颇有些得意,摇摆着一把折扇,摇头晃脑道。
其实这茶叶是胭脂姑娘在赵御走的时候给的,这价钱嘛,自然是欠着,以后再还,赵御很喜欢胭脂姑娘烘焙的茶叶,几乎每日都要泡上一壶。
他们一行人刚刚从合虚山归来和梁破汇合,由于整日奔波有些疲乏,所以在这丰城呆上一日,而到了晚上咱们的皇太孙殿下肚子里的馋虫发作,甚是想念光头大汉做的美食,众人干脆寻了丰城一处偏僻的湖边,边等着梁破做好东西边喝茶赏月。
“确实是好茶,可是为何装茶的是酒壶,喝茶的也是酒杯?”王井有些犹豫地问道。
“何为酒?世上酒有千百种,白酒,黄烈,甜酒还有烈酒等等,喝的是情绪,喝的是人心,只要喝的人认为是酒,那茶也是酒,所以在我看来并没有酒壶茶壶这一区分。”司马安南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一本正经,丝毫没有方才因为出门太急将茶壶拿错酒壶的尴尬。
“这位兄台别听他胡说八道,酒壶中之所以是茶,是因为我还未及冠,家中长辈曾经吩咐过及冠之前不许饮酒,所以这才以茶代酒,倒是让兄台笑话了。”坐在中间的一个少年开口道,声音平缓,最吸引人的眉间一道鲜红的妖异竖纹,还有纯净如水的目光,让人觉得很舒服很真诚。
“刚才那位小兄弟说的倒也没错,这酒啊,确实喝的是心境,心里头若是装着事儿,喝再多的酒还不如这苦茶,可将所有的一言难尽,都一饮而尽,小兄弟麻烦再给我来一杯。”王井却是爱上了这苦茶,贴合了他的心境,神色有些消沉。
司马安南又提壶给王井满上一杯,继续摇着手上的折扇,说道:“瞧这位兄台将这苦茶当成苦酒饮,这心里头的事儿,多半和姑娘脱不了关系,这感觉我懂,同为伤心人啊!”
赵御别过头,不去看这个表情夸张的活宝,连一向高冷的关正卿都扯了扯嘴角。
“也算和姑娘有些关系,本想着出远门做些事情,临走之前却遇上了想要呵护的姑娘,心里头有了羁绊,就不复之前的洒脱了,现在反而有些犹豫不决,婆婆妈妈。”
也许是赵御的眼神纯净,也许是王井的内心真的很混乱,将茶当做了酒,所以他敞开了心扉,在三个陌生人面前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纠结。
一个高大的人影由远及近,高大的身材挡住了天上洒下的月光,梁破将手中抱着的烤猪腿摆上石桌,散发着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细心的他已经将猪腿切割成条,方便众人吃食。
见过梁破在兽潮中无双威势的王井在看清人影之后下意识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激动和难以置信,梁破同样对他有印象,在兽潮结束之后的广场上,就数他嚎哭的最响亮,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几个人边吃着香气四溢,入口即化的烤猪腿,一边聊着天,三言两语之间也大致明白了王井此时所面临的处境,其实并不复杂,也很好理解。
和众人熟悉之后,王井也就放开了手脚,露出了曾经混迹丰城烟花之地的架势,一边啃着猪腿,一边骂骂咧咧:“小爷我这辈子在丰城混了二十年,稀里糊涂地从了军,上了战场,怕的要死,也不怕你们笑话,一路上都是闭着眼睛冲的,最后活了下来,那感觉啊,贼特么爽,可能我骨子里就是犯贱,回家之后就浑身不舒坦,天天想着回军营中呆着,可是好死不死的碰到了个姑娘,是真喜欢,喜欢的紧,如果真要回到这都是大老爷们的军中,心里还真舍不得,你说这人生呐,是不是操蛋的很。”
听完了王井的抱怨,连司马安南都有变得有些沉默,湖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木的沙沙声和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的叮咚声,都是天资聪慧之人,怎能不明白此中无奈。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梁破做的食物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赵御吃的很斯文,但是速度很快,皱着眉头,眉心的竖纹愈发鲜艳,很是认真,他一开始皱眉头,就表明他很认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填饱,赵御擦了擦有些油腻的嘴角,缓缓开口,打破了这月光之下的宁静。
“小时候我和师公在大夏各地游历的时候,师公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曾经人族之中有一个氏族叫作修鱼氏,最受天地宠爱。
“氏族之内每个人都有倾城之姿,其族内有一姑娘名动天下,号称神州浩土第一美人儿,爱慕她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其中就包含两位和她一起长大的少年,一位由于家道中落打小被送入府中的护院小厮,另一位则继承了祖辈职业,从出生就一直在族中的小姐马夫。
“就像是坊间津津乐道所流传的故事那样,姑娘和小厮偷偷地相爱了,马夫很是伤心,但小厮也并非池中之物,反而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