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无暖意,草木亦凄凉,剑煌山上愁云荡,走兽藏头鸟彷徨。
莲隐宗的欧新眉似是终于不耐久等,遂遣弟子到各宗之中下了最后通牒。
岂料弟子回报时却说,各宗高层尽数不在,那些精英弟子也都不见踪影。
这还了得?小小的苍山福地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胆大包天之辈?竟连莲隐宗一峰长老的法旨也敢阳奉阴违?不消说,这些人此时定是齐聚在剑煌山了。
恼怒之余,欧新眉终于不再顾及乙阙门的颜面,偌大的莲台此时就悬在剑煌山的守山大阵之外,更是派弟子传出话来,日落之前若是各宗精英弟子不至,后果可以自己去想。
眼看着离日落还有不到一个时辰,苍山福地数十个大小宗门的尊长们不约而同地上了悬剑峰。
其中满脸愁容者有之,咬牙切齿者亦有之,众人全把目光投向温易安闭关的那处偏殿。
凌度一脸为难地拦在殿门之外,几次想要叩门却又生生忍住。
有几个与凌度往日里交好的宗门尊长终于按捺不住,言语间也不再顾及,有央求的、也有要上前耍横的,场面一时变的极难控制。
见此情形,凌度不由皱起了眉头,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不过敢在他面前鼓噪的都是多年的老友,因此不好出言斥责。
犹豫片刻,凌度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叩响了殿门。
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偏殿之内忽地涌出一股凌厉的剑意,剑意冲天而起,似要荡破穹顶的罡云!
众人此时顾不得感慨称叹,全都将目光看向了轰然打开的殿门。
温易安一步跨到殿外,周身原本磅礴的气机似乎被这夕阳一照,尽数化于无行。
满脸疑惑地扫了众人一眼,温易安不解地看向了凌度,凌度见状连忙来到宗主身前低声解释,其间还拿手指了指悬在剑门外的那朵座驾莲台。
随着凌度的解说,温易安脸上的表情也从不解变成了一片铁青,到最后更是冷哼一声。
之后也不说话,就见温易安猛地踏足虚空,而后便一步步地往莲台处行去,其间每踏一步,身上的剑意就跟着凌厉一分。
凌度原本想要阻拦,但是稍一愣神的功夫,自家宗主已然走了,只给众人留下一道如同利剑般的挺拔背影。
冷冷的看了在场诸人一眼,见众人尽皆不敢与自己对视,凌度这才哼了一声,而后追向了温易安,其间还不忘以神念传讯于门内诸长老,命他们管束弟子,不许生事。
悬剑峰上的各宗高层心知自家今次做的不太地道,此番硬逼着温易安出头,无异于将乙阙门架到火上炙烤。
怎奈事关宗门兴衰,众人虽然心怀愧疚,却也只能暗自叹息,见此刻也终于都有了主心骨,连忙纷纷御起灵宝、罡气跟了上去。
面带寒霜地立在莲台之外,温易安不理出来相迎的几个绮莲峰修士,而是对着莲台之内冷声道:“欧师姐,听闻你今次大动干戈,想要抽取苍山福地的新鲜血液,是也不是?”
莲台中的绮莲峰修士没有想到温易安竟是如此的不留情面,居然一句话便将事情捅破,于是皆不由面露怒意,不过却没人敢强自出头。
欧新眉面带笑意的自莲台中款步而出,见温易安一脸的冷峻,当下笑道:
“温师弟这是说的什么话?苍山福地的大小宗门本就分属莲隐宗辖下,我今次只是奉命带着这些小辈们前往中州修行,“抽血”之说又从何说起?”
“师姐说的轻巧!我苍山福地向来贫瘠,各宗为了培养后辈子弟无不倾尽心血,师姐今次若是强行将这些精英弟子带走,各宗难免一蹶不振,是以还请欧师姐收回成命。”
温易安这几句话直指了事情的根本,算是说到了各宗高层的心窝子里。
想到自家每年在给莲隐宗纳贡之后,还要将所剩不多的资源精打细算、再四处抓挠一些,这才能够保证门下弟子们修行无碍,其中的心酸事能够说与谁听?
如今好不容易沾了武尊他老人家的光,莲隐宗自今年起免了苍山福地的纳贡。
岂料各家还没得到实惠,现在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这却叫人如何能不心怀怨愤?
欧新眉脸上的笑意已经渐渐消失,扫了温易安身后的众人一眼,而后语气淡漠的道:
“温师弟,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是十分头疼,怎奈此次前来乃是领了峰主法旨,更有别的宗内前辈也想看看苍山福地的这些小辈之中,能否再出几个惊才绝艳的,是以我也做不了主。”
温易安闻言冷笑一声,身上的气机越发的凌厉,盯着欧新眉道:“欧师姐不必推脱,乙阙门与傲莲峰许究前辈的关系你也知晓,是非曲直一问自知,况且本宗的两位太上长老此时还在莲隐宗做客。”
欧新眉闻言面色一滞,沉吟片刻之后才渐渐缓和,重又露出笑意道:“温师弟,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此事忧心,凭着你我两家的关系,乙阙门与赤炎宗、玉符宗的高足绮莲峰自然不敢觊觎,今次不会,下次同样不会。
况且此事对你乙阙门只有好处,所以温师弟还是听我一句劝,莫要再插手此事了。”
“其心可诛!”
温易安身后的各宗首脑闻得欧新眉之言,无不在心里咒骂一声,欧新眉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若是温易安此时心存不良,各宗将再无翻身之日!
“欧新眉!你当我温易安是什么人?世俗之中都有“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