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当真有这样的道理么?为了不让禅宗师兄寒心,就要让吾宗寒心?一切只想着过几日别闹笑话,那么今日这一番,又算不算是笑话呢?
况且此时贫道即便明言,说那妖狐用的就是逃禅孽法,如何去证实呢?这会是禅宗师兄们想要的清白吗?师兄今日想暖的,到底是禅宗师兄的心?还是师兄你自己的心?”
听闻这番话,那正山道人终是回过了神来,此刻竟有几分不敢看正气凛然的柳元正,只得低下头,又拱了拱手。
“元易师兄,今日是贫道错了,是我无意间被妖言蛊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敢求元易师兄谅解,只是此刻局面,你我不好再聊下去了,改日,贫道宴请赔罪,告辞!”
原地里,柳元正抿了抿嘴,也不继续得势不饶人,只是拱手回礼。
“慢走,不送。”
等这一行人狼狈离去,在场诸修也都相继散了。
一番闹剧,终是让人失了闲逛的心思。
原地里,柳元正与朱子同凑到了一处,窃窃私语着。
自始至终,少年脸上都未见怒意,倒是朱子同,仍旧有些忿忿不平。
“哼!这正山道人,端是个愣头性子,昨日有三宗弟子小聚,宴席上他便找上我来,旁敲侧击想问此事,被我寻借口避过了,谁知仍不死心,今日竟当众闹出这番局面来!”
柳元正闻言,倒是笑了笑。
“这一番场面上虽然难看,不过倒也大都在情理之中,能够料想到,那太华仙宗地处中土西北,平日里也是与禅宗走的近些,或许其中有一二交好道友也说不准,只是不明世事,闹些孩子气,又自诩是为了玄门大义,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站在道德高地上,再看旁人,便都觉得腌臜,倨傲便也是顺理成章的反应。”
说到这里,柳元正倒是收敛了笑容,很是严肃的拍了拍朱子同的肩膀。
“不过元信师弟,此事倒是给你我提了个醒。”
“什么?”
“这一年多的暗流汹涌,许多事你我都看在眼中,都是从冬至那夜的变故之后衍生出来的,今日经逢这么一遭,我才发觉,你我师兄弟二人,都是此事的亲历者,早先不觉得什么,如今再看,却早就已经在漩涡中央了,往后潮起潮落,要早做准备。”
说话时,清风徐来,抚动两人身上宽大道袍。
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