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让娘娘真遭受这莫须有的罪名?”蝉儿红着双眼,回头看着珠儿,“娘娘平素对他还不够好吗?我原以为他这令,是来救娘娘的,免了娘娘的陪葬,却不想……”
珠儿垂下眼,她是个心里做事的人,方才听李忠贤的话,她就听出了些端倪来,如今听蝉儿这般说,心里那隐隐的想法倒是清晰了起来,“皇太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在撷芳殿照顾了几日,难道还不知晓?”
“你这是什么意思?”蝉儿看着她,语气讥诮:“如今她要登基了,你就迫不及待地为人说话,讨好了?枉费娘娘平素这般待你……”
这话当真是诛心了,珠儿面色不好看,但眼下也没跟她计较,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蝉儿姐姐先告诉我,皇上是不是下了遗诏,让娘娘……陪葬?”
“是又如何?那也好过去那不知住了多少孤冤魂的云阳宫,被满宫人看扁。”
“蝉儿姐姐跟在娘娘身边比我长,难道不知道先帝的遗诏是不能不从的吗?皇太弟若是……何苦弄这么一出,讨不到好,还要赔上她自己的清誉?古往今来,那个君王不爱惜自己羽毛,不愿当个名垂青史、无可诟病的明君?”
蝉儿沉默了下来,珠儿一点,她就想透了,但仍然无法接受自家平素高高在上的贵妃这般“苟活”,倔强道:“皇太弟定是早就对娘娘心怀不轨,才想出这般损招。她很快是帝王,往后史书上的功过,还不是她说了算,可娘娘……”
珠儿垂眸,暗自思索了片刻,又回头看了顾夕照一眼,须臾压低了声音,“皇太弟若当真对娘娘有情,那……这冷宫也是待不久的……”
顾夕照就站在她们俩的不远处,珠儿的话,除了最后那特地压低的声音,其他的话,都一字一句地落入了她的耳里,她在原地顿了一下,随即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里走去。
若是早知这个小傻子会这般不舍自己,她何苦这般折腾,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