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实在是算不上一段美好的经历,半山腰有一道古朴的彩绘山门,题着“中天门”三个大字。这儿修着一些客栈和食肆,还有几个j-i,ng神矍铄的老太太铺了一块花布,坐在地上卖矿泉水和香火。登山的旅客们此时都停下了脚步,坐在一旁的石桌边开始进食补充能量。纪瑶光她们去的晚,等到爬到中天门的时候,只剩下一堆残余的零食和饭盒躺在桌上似是诉说着什么故事。
低头看表,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你说我们能不能在晚上前到达山顶的月神殿啊?”纪瑶光撑着下巴,声音中有一丝丝的忧郁。她可没有试过夜晚爬山,这四面都是野林子,夜枭的叫声啁哳,要是再飘出一道幽魂——还没到那时候呢,纪瑶光就被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形象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抱住常渝的手臂。
常渝低头询问:“嗯?怎么了?”
怎不能告诉她是被自己想象的鬼魂给吓到了吧?眼眸子一转,纪瑶光唇角勾出了一抹暧昧的笑容,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应道:“浑身疼,要常老师亲亲才有力气。”
“你——”常渝横了纪瑶光一眼,一双翦水秋瞳中如水光涟漪。
纪瑶光是开玩笑的,至少在常渝俯身的那一刻之前她没有想到会真的有如此动作。霎时间的惊讶很快便如风吹云散,她伸手揽住常渝的脖颈,缠着她的唇舌嬉戏了一番,半晌后才分开,舔了舔唇角的银丝,她眯着眼笑道:“好了,这下子有力气了。”
临到黄昏的时候,山中起了烟气,迷离惝恍不见前方路,似是仙境一般。两侧苍翠的树木笼在了云雾中半隐半现,连带着红木小亭子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有时候也羡慕在这山里的隐居者啊。”纪瑶光感慨一声。
“住上两三月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长久地停留在此地,恐怕你就不会有这种念头了。”常渝轻笑着应了一声。这山里的隐居者茅草房都是靠着自己亲手搭建的,要是长久不下山还得自己在门前开垦一片地种粮食,先不说山泉尚不知在何处,这深山中的蛇虫虎豹——任是哪一样都可以让她们这种久居城市中的人丧胆。
一抬头就能够看到那辉煌巍峨的月神殿那模糊的轮廓,常渝向着纪瑶光伸出手,十指相扣缓慢地往前方走去。接连几个小时的爬山让双腿失去了知觉,麻木僵硬似是要失去控制,脚底起了不少的水泡,一摩擦就是钻心刺骨的疼意。她有如此感觉,想来纪瑶光的状况也不比她好上多少。可除了初时的小抱怨,之后也不曾听见她喊累喊退缩。“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常渝的眸中闪着亮光。
“嗯。”纪瑶光用力地点点头,她的眼中还充斥着一股兴奋,“以前就听说过月神殿,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来,这种带着原始崇拜x_i,ng质的庙我还是第一次来呢。”对前方的好奇冲淡了身体上的疲惫和倦累,她甚至想拉着常渝,在最后不到百米的路途上狂跑冲刺,可惜念头一升起,灌了铅的双腿就开始无声抗议。
来这儿的朝圣者大多在第一天登山,之后在小帐篷或者是山上的旅店里休憩一夜,之后再开始虔诚地朝拜月神。月神殿很少有大批量的旅客,这儿的旅店很少达到满员的状态,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眉眼间都是带着一股懒散,在有人询问价钱的时候,也只是懒洋洋地伸手一指门口的小黑板。上头用潦草的字迹写着食宿的价格,不便宜,不过比起另外一些名山的狮子大开口也算是厚道了许多。
在旅店的西侧有一块大约近百平的石台,一旁竖立着石碑,刻着“望月台”三个字。旅客的帐篷大多是搭在这儿的,在这个时间段只有稀疏的几个,几个搭伙来的男学生们在摆弄着帐篷,而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则是摆弄着望远镜,等待着黑夜的降临。这山顶上没有树木和高楼的遮蔽,那浩瀚璀璨的星空一览无余。
在旅店将行李放置好后,还没休息几分钟,纪瑶光就兴冲冲地拉着常渝到外头去看即将到来的夜景,有的人登山看日出日落,而这月神殿所在的望月山当然是看月的一个宝地,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疲惫。
“等等。”常渝挣开了纪瑶光的手,瞋了她一眼。从行李箱中翻出了一件厚外衣,扔到了纪瑶光的手上,低声道,“山顶比不得山脚,而且到了夜里温度更低,穿好衣服再出去,当心着凉了。”这一茬被纪瑶光给遗忘了,她偏着头凝视着常渝痴笑了一会儿,连连应道:“好的好的,咱们快出去看看吧,今天农历十四,也差不多是满月了。”
这y-in晴圆缺的月亮,几乎每个晴天都能够从云层中看到她半遮半掩的娇羞姿态,牵着手在月下漫步的情调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看星星看月亮的浪漫更是被快节奏的社会给淹没,成了青少年不顾一切沉浸在风花雪月中的代名词——人们提起这几个字的时候嘴角上扬眉眼一挑,总是带着三分不屑与七分调侃。
迎面而来的山风将原本还有些许混沌的神思给彻底吹醒,纪瑶光紧了紧衣服不得不说常渝有先见之明。从旅馆走到望月台,还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她们悠然的模样似是要走上几个小时。紧握着常渝的手,纪瑶光有些不安分地勾了勾她的小指,眉眼中洋溢的尽是一种满足的欢喜。
纪瑶光努了努唇,示意常渝看向前方:“那儿还有其他的人呢。”搭起了帐篷的男生此时正盘腿坐在地上玩牌,而看似温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