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关朔还不至于将怒气撒在何顺这个‘小卒子’上,反而迁怒冲进来的近卫:“闯进来做什么?都退下!”
“……”那几名近卫面面相觑,耷拉着脑袋赶紧退出草棚。
此时,只见关朔将手中的白布重重掷于地上,冷笑着说道:“回去告诉那个……告诉他,别以为我不知他在盘算什么。他故意放纵隶卒,试图一石二鸟,当我关朔是三岁小儿么?……那群隶卒此刻就在北侧的营门外,他有能耐就自己带走,关某不会如他所愿。”
骂了一通,他似乎仍不解气,又说道:“大不了我先……”
“诶。”
还没等关朔说完,陈勖立刻开口打断,只见他压压手示意关朔冷静,旋即起身从地上拾起那块白布,在拍去上面的泥水后,他转头看着董耳与何顺二人说道:“陈某公道地说一句,这回是你们那边的那位欺人太甚了。……关帅与我愿意与他达成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咄咄逼人,将关朔与在下的善意踩踏在脚下。”
说着,他将那块塞回董耳手中,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请转告那位,我方不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你俩回去吧。”
董耳点点头,将那块白布塞回怀中,转身就走。
平心而论,他一点都不在意周虎与关朔、陈勖二人的谈判破裂,毕竟他是南阳渠使张翟那边的人,只负责给双方传递书信。
相比较他,何顺虽然心中在意,但显然他无权定夺什么,只能回去请示赵虞。
待二人离开后,关朔余怒未消,依旧咬牙切齿地骂着:“欺人太甚!那周……那混账东西,真当我不敢攻过去么?!”
“消消气吧。”
陈勖笑着宽慰道。
说实话,倘若再进行一场昆阳之战,其实陈勖认为是有胜算的。
但值得么?
为了一个破县,再耽误一两个月时间,再牺牲三四万甚至起身来,笑着说道:“想不到是你作为使者。”
从旁,关朔亦面带微笑,点头示意。
这黄贇,乃是豫章渠帅程周的表弟,当初关朔、陈勖、程周三人起事前曾聚过一段日子,因此黄赟与关朔、陈勖二人亦有几分交情。
在与黄赟寒暄了几句后,陈勖忽然瞥见黄赟身边站着一名目测三旬左右的男子,目光炯炯有神。
他好奇问道:“这位是……”
黄赟立刻醒悟过来,连忙说道:“瞧我,见到两位渠帅,竟忘了介绍。两位渠帅,这位是江东义师的赵渠帅派来的使者,张季。”
话音刚落,那名年轻的使者便朝着关朔与陈勖抱了抱拳。
“在下张季,见过两位渠帅。”
对比黄赟的热闹,名为张季的男子神色平静、不亢不卑地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