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正让他一直努力地控制着不去暴走的信念,大概就是简简单单地,不再让兵长为了自己流血的信念,即使是用针管抽取的血液,即使不会给对方带来什么大影响,也被艾伦心心念念。
不想让那个人为自己受到一点伤害。
这种看起来天方夜谭的念头在艾伦的心头疯狂地滋长,从小树苗变成一片茂密的森林,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宽广,想象不到的高度。
有着惊人的温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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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的自述:
我已经和三笠交往三年了。这句话在现在的我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机械化的程序。我们彼此确定过恋人关系,却除了亲吻或牵手之外再也没有做过别的事情,那件确定恋人关系的神圣仪式,自从一年以前被我中断,我们就再也没有尝试过。
我大概一直在逃避,当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当我们亲吻的时候,我一直在逃避进行下一步动作。我躲闪的目光有时候会撞到三笠的眼睛里,我想她一定看到了我眼睛里的歉意。
不希望把关系更进一步是我的意愿,我并不是十分能摸透三笠究竟是什么想法,她和我的相处与以前差别不大,甚至除了有时接个吻与战争结束前都差别不大。她一直都站在我的身边,支持我的工作。
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我相信我是喜欢三笠的,她喜欢了我那么多年,我理应是喜欢她的,那些有过的心动应该就是喜欢,海边我亲吻她,我觉得那也应该是喜欢。
可是那些我自以为的喜欢并没有如我预想的一般发酵为热情,酿造成yù_wàng,反而渐渐平静下来,我有时候甚至会怀疑,那是不是只是感动。
我的平淡让我和三笠陷入了不正常的恋爱关系。
爱尔敏和让平时的相处也没有大区别,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逐渐相融的气场,越来越强烈的默契,哦对了,他们还被我们撞见过亲吻,被三笠戳穿过做亲密的事情。
这些我和三笠都没有,我无法从与三笠的亲吻中感觉到热情,并不会对她的身体产生yù_wàng。
我本来是打算向前看的,可是这些年我发现我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平静地想起与兵长有关的事情——他在这个兵团里留下了太多痕迹,就像他退役的时候我认为的那样,他已经走了,可是他依然还在这里。
检查新兵扫除的时候,莫丽娜练习旋转刀法的时候,看到大海的时候,和西蒙吵架的时候。
想要向前看得我,似乎越来越深地掉进了更早的记忆中。
我珍视三笠,她一直陪伴着我,无论何时都是我重要的家人,我想给他最好的——以前我以为,她喜欢的人是我,那么我就是最好的。可是我在怀疑,或者说我应该已经确定,我并不爱她,我喜欢她,那或许是家人朋友之间的喜欢,因为三笠是优秀的女孩子,而在我心中的特别一些。
我对她并不是爱情,意识到这一点,我就知道我不是适合三笠的最正确的人,我应该作为她最牢固的亲人后盾,而不是把她变成我向前看的工具。
我想我应该找一个时机,向三笠提出分手,我不能耽误我生命中这个重要的女孩儿的青春,我不能耽误他的未来。
可是看不懂三笠到底对于这一场恋情抱有多少执着的我,在看到她漂亮的黑眼睛时,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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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覆没,两败俱伤。
遍地的鲜血,残缺的尸骸,血迹遍布的地面和树木,黯叫的枯鸦。
只有两个绿色的人影在地面上走动,他们的绿斗篷上染满鲜血,不知是巨人的,还是同伴的。ji-an到脸上的鲜血还在蒸发,在夕阳之下有些可怖。长时间的战斗让他们面色苍白,呼吸有些不稳。
“走了小子,夜里就更不好与主力汇合了。”利威尔回头向艾伦唤道,迈出步子却发现年轻人没有跟上来。
艾伦僵立在原地,失神地看着遍地的尸骸,看着残阳鲜血,想到无法合理控制的坐标之力,想到越来越高级的智慧巨人,“他们都死了……前辈们,都死了,或许我们只是在加速人类灭亡?或许……我们真的在提供饵料?”他缓缓抬起头,呆滞地看着离他几步远的长官,木讷的声音一点点变得急切,“没有补给,没有救援,如果我不过来,兵长您也会死的!”
几步之外的利威尔静静地看着艾伦僵立的身影,扫过他紧握的双拳,看进他惶惑的眼睛里。利威尔“啧”了一声,轻轻拧动手腕,一步一步,朝艾伦走过去,“如果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提醒我你违抗命令的事,如果你非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个脏死了的地方。”他走到艾伦面前,一拳打在对方下巴上,“如果你非要让我把仅剩的体力花在揍到你不能说话上面。”他扫过艾伦双腿下盘,让呆滞的艾伦跪在他前面。居高临下,轻蔑地注视着艾伦的眼睛,“要我废了你的腿你才不会违抗命令么,你身为军人的天职是什么还需要我提醒你么?”
“可是您会死!”艾伦突然抬起头来,呆滞的目光尽数散去,化作满天的担忧和理直气壮的愤怒:“这是地下室的边缘地带,巨人和智慧巨人太多,即使是您一个人,在兵团不提供补给和支援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活下来!团长怎么能派您来,他怎么能把您当做牺牲的棋子——”
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