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向虞菲撤去了惯用的称谓,卑微的用了平易近人的“我”,只是不想他再用彼此身份的借口,来搪塞她而已。“我在最为大好的年华,进了这该死的皇宫。为了你,在宣宗之后,我跟无双……哼,我今天变成这幅模样,连自己都可恨的模样,都是拜你所赐。不要说的好像你我之间,完全的是形同陌路一样。”
“娘娘,微臣。”
“我不奢求其他,再也不奢求了,唯有这个要求。这件事对你其实没有任何的损失,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宣宗或者云宗,只是至少不会有人想到是你。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对这件事我会烂在心里一辈子,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娘娘,你何苦执着?”
“东边的战事已经起了,我知道你很急,你急着做些事情。然而兵符在我的手里,我不答应,你调动不了苓岚的一兵一卒。我不在乎这场战事的结果,不在意苓岚如何,甚至是花月未来是何人当家更我没有半文钱的干系。这该死的掖庭,我讨厌他们叫我太后娘娘,好像是被架子高高的支起来碰不到的飞鸟,我恨透了这个该死的身份。”是讨厌,是恨,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明向虞菲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大,即便隔了一层纱帐,还是掩藏不住某人的状若疯狂。
“娘娘,发生事了吗?”
“娘娘。”门口几名婢女听的动静,试探着进了宫阁。
“滚出去!”
滚!
尖锐而又刺眼的词汇,是当真的打着心底的对什么的厌倦。是一刻都不想看到他们的出现的排斥,甚至是连他们的离开,也非要用上那样的卑微的姿态不可。
“是。”
“是,娘娘。”
“娘娘,你。”
“时间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胜负我不在乎。兵符就在我这儿,我知道你是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然不会反常的屡次来这你一向厌恶的掖庭。哼,你想要,你拿我要的来换!我倒是看看,谁耗得起这时间。”
“你不是要走吗?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左丞大人,”已经习惯了的呼唤名字的亲切,此刻却又忽然的换做带着冰冷的正式的左丞大人,她是在违心的挑衅。“你可以告退了。”
“我答应。”
“什么,说大声一些,本宫没有听见。”
“我答应你的要求,兵符呢?”
帐子被掀起一角,九枚金步摇铿铿锵锵的奏着好听的旋律开道,一抹红耀了世上的眼,“你终于还是答应了,原来我在你的心底不如一桩交易。”
她想她是成功了,然而,看去似乎并没有意料中的喜悦。
吱呀,
茅草屋的门扉显然的是粗制劣造的匆匆为之了,只是这开启的声音便跟杀猪的刺耳。
“快点快点,娘娘的手腕被一个大坏人给伤了,快点给她瞧瞧。”
“这边,就在这边。”
“你看,都被那个该死的家伙弄成什么样子了?简直可恶!”婢女拽着个提着药箱的老者,三步并作两步的闯进来。说着,还不忘记冲着某人不满的瞪上一眼。
像是孩子气的在说:都是你的错!
“小人参见娘娘,见过大人。”
“先给娘娘看看吧,她的手腕。”玡道了句。
“诺,娘娘,小人粗鄙,军中条件艰苦比不得宫里的太医,不周之处还请恕罪。”
“无碍。”
“别磨蹭了,快点看伤。瞧这手腕,都破了口子,流了好多血。”婢女当真是对明向虞菲忠心耿耿,眼睛着了魔似的锁定在那一截异样的手腕上便再也离不开。“娘娘定是疼的极了。”
“红肿是重力所致,撕破的小口子倒是没有什么,血已经停止流淌了。只是这片淤青,怎么会近乎发墨的深邃?这般的严重的伤势,就不知道早一点看吗?”老大夫放下药箱,谦卑的开始端详伤口。
“可不是呢,都怪某个无礼的家伙,害的娘娘难受了三天呢。”
“三天,可是不短。这样的伤早该治了,拖延到现在实在太危险了。若是再耽搁,待得血肉坏死,那这只手可就是残了。到时候,哪怕华佗在世也是无力。”
“娘娘,手掌能够动吗?试着攥起拳头看看,每一根手指都动一下。”
“呲,疼。”
只是微微一动,一阵杀猪似的惨叫,便是令明向虞菲经不住的扭曲了身子。
“娘娘,娘娘您可还好?你这大夫怎么回事,这可是太后娘娘,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小的该死……小的不是故意的。”扑通,老大夫手里一哆嗦,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堂堂太后娘娘,这可是他这样一个随军小医官绝对招惹不起的超然。
“你别吓他,没事情的,大夫你继续吧。”
“娘娘……你的手,医官,你的手上注意一些分寸,尽量轻些。”玡不知道是不是处于内疚,倒是破天荒的替她说话。
“诺,娘娘。”老人怏怏的站起,提手擦了下额头,衣袖竟是湿了一片。“所幸,虽是延迟治疗,倒是没有伤及骨骼。上一些药,中途会有些疼,还请娘娘稍稍忍耐。若扛不住便说一声,小人就暂停。”
“嗯。”
以近心脏搭桥那样的顶尖的手术似的谨慎,一举一动都刻意的小心翼翼的放的极缓。医官显然的是被吓到了,不时的擦拭着额头控制不住的汗珠,一点也不敢马虎。以致于这一个过程,倒是生生的耗费了一个多时辰的长久。
一只被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