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放你出来之前,老夫便是承诺了的:你出狱后的一切行径由老夫负责。”
“嘿,这样子的手段,是一族二长老该想的出来的吗?”威胁、警告,亏得高高在上的他也能够毫不在乎的说出口来。
“老夫说道做到,你该明白老夫有这个实力。”
“罢了。”
“也绝对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你可答应?”
“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是来通知老夫一声。既然从来没有决断的权利,那么你又何必要问?”他同意了,不得不同意。
“这是一件极度的重要的事情,这或许是六百多年来村子里最大的事情。午时,就等着午时了,希望你记着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为了这一天,老夫已经准备了太久,若有任何的苗头,老夫宁愿不择手段的当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人。”
“行了,聒噪。”
十万大山,层峦叠嶂。
几间小屋,炊烟袅袅。
哐当,
门扉被重重的从外而内的打开,外间的光线没礼貌的闯入,有些莫名的刺眼。
屋子里很简单的摆设,只有临时搭设的藤椅一副,除却了有茅草遮头能够挡雨以外便是再无功效。看得出,也是匆匆而为。
类似少数民族的蓝衫打扮的一个女子,正坐在屋子里唯一的藤椅上,小心翼翼的哄着怀里用皇绸包裹的一个小孩。武者似的绑着裤腿,衣袖被收紧的几乎贴在手腕上,除却了只用一根布带系着挂在身后的及腰的长发,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的多余的冗杂,一切都是为了行动方便而设置。
而此行,她正是懵懂的仰首,望着因了背光而看去面孔有些暗淡的不速之客。
“娘娘快走,有人来了!”是一个类似装扮的婢女,满脸的焦急。
“又得搬家了吗?多少人。”
“一个。”
“一个?杀了他!”
“是左丞大人,一路杀招,麾下不是对手,眼看着就要到了这里。”
“他亲自来了?不好,快走。”这人正是失踪已久的花月太后,明向虞菲。骤然的站起,骇然变色只因了对某个人的极度的恐惧。然而才堪堪走了几步,却是又想起了什么。“锅里还有煮好的米汤,承志一会该饿了。”
承志,对了,她怀里的小皇上。
她想她终于是有了牵挂了,一块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娘娘您先走,小的去取。”
“把锅也带上,山间不比外间方便,承志还小,受不得一点苦。”
“明白。”
出了门,遥远的打斗声便是渐渐的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没有多少树木的斜坡,开阔的视野可以第一时间的发现敌人的靠近,让任何的潜行都无法隐匿行踪。斜向高坡的选择给靠近增加了攀登的难度,一旦出现了不可阻挡的险情的时候,可以多拖延一些时间方便撤退。他们就像是一群鼹鼠,谨慎是在十万大山里躲避危险最好的标签,是渗透在他们的骨子里的传承。从最初的设置下这个临时居住地的时候,他们便是已经谨慎的考虑到了逃离的需求。他们是一群停不下的人,随时随地的都在为逃离所处的位置而准备着。
山下,熟悉的紫衣白发无论到了哪里都是耀眼的明珠,让人第一眼就无法将他给忽略了去。
是他,是玡,不会有错,即便是在人山人海之中,即便是沧桑岁月容颜易改,哪怕是化作了不可捉摸的灰烬,他眼中那永远也无法掩藏的独特的淡蓝色不变。明向虞菲记得清楚,这是自己给他的礼物,这是刻画在了他的身上的烙印,这是即便他死死的不愿接受却是不可撼动的和自己的约定。
此刻,他正和二三十个护卫缠斗在了一起。
然而优势似乎是明显的向着一边倒去,人多势众的真理在这里丧了该有的效果。玡像是红了眼的蛮牛一样一路横冲直撞,出手招招不留一点余地。他在着急,他在生气,他恨透了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人,他巴不得能够在后背插上臂膀瞬间的飞到想去的目的地。
每一招的出手,都意味着一个护卫的倒下。即便身旁都是缭乱的人影,然而当从高处观看全局的时候,你能够清楚的发现他的步履其实一刻都没有停下。守卫且战且退,他们挡不住他的,甚至挡不住多久!
玡马上就能够到这边的,用不了多久。
在这世上,明向虞菲知道自己从不曾住在玡的心里,然而若说有那么一个人是最熟悉玡的,是最相信玡的实力的,那么绝对不是玡昔日死命保护的秦暖,反倒是明向虞菲。
“挡不住了,得马上走。”明向虞菲说道,她看到了玡,她想玡也一定是看到了她的。所以才会以一种以往根本就没有见过的疯狂,向着自己不顾一切的冲来。“这里不安全了。”
“娘娘,向着河边走,已经备下了船舶等候。”十来个护卫守在周身,小心的提醒。
这斜坡是天然的河流堤坝,在距离茅草屋不足三百丈的地方便是一条宽逾百丈的大河,水流湍急。他们在建造茅草屋停留的时候起,便已经准备好了退路。
“好。”
护卫呈现一个圆形,小心翼翼的护卫着明向虞菲。有人开道,将危险的荆棘和碍事的林木提前清理掉,一路所过倒是完全的没有障碍。步履踩扁了杂草,发出沙沙的异响。
明明是微不足道的声音,然而在这一会儿倒是反常的被放大了无数倍,俨然的像那在图书馆里砸碎了一个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