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样的失常,完全的不属于他的风格。玡哥哥,到底是藏了怎样的揪心的端倪?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苦闷,非要一个人扛着?“哦,玡哥哥。”
“嗯?”
“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一次回来,好像有一点怪怪的。”
怪?
这个形容词,倒是有趣。“呵呵,怪?也可能,是你之前就不曾完全的认识我。”
“啊,玡哥哥,你这话……”
不认识?
怎么会,十三年的相识。自己甚至,早已经将他的名字,烙印在了心底最深处,再也无法磨灭了去。
那样的在乎,她怎么敢相信,彼此之间倒是还横梗着陌生的沟壑?
疏离?
不,彼此之间从没有距离的。“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玡哥哥。”
“心烦,只想吹会风。”玡打断了她纷飞的思绪。
“哦,这里,你经常来吗?”她知道,他不想说。
“略去了平日里的喧嚣,只是中意这里的无人打扰。看着头顶的天空,心,忽然的便是静了下来。”
“玡哥哥心里,有事?”
“谁的心里,能够没事?不过,看着无垠的天空,漫天的星辰,自己忽然的就渺小了去。一切,似乎就不那么的压抑。”
“星辰,当真有这样的能力吗?”伸直右臂,高高的举起成掌。清凉的风,偶尔拂在过路的凝脂玉腕上,就好像是薄荷叶含在嘴里的感觉。
五指张开,用指间的缝隙去看,那不完整的星芒。它们,是那么的璀璨,如同钻石一样的让人完全没有抵抗力。又是那么的靠近,恍若触手可及。突然的有些天真的恍惚,自己倒是能够将天上的星斗,给攥在手心。
凑在眼前,用无比的靠近的角度,细细的揣摩它不为人知的秘密。
星辰,你当真是有玡哥哥说的魔力吗?“看着它,当真的能够带走烦恼?”
“或许可以,或许不能。”
“若是可以的话,当真的希望一切没有发生过。那一日,我没有去御花园,没有看见……也不会有之后的事。三哥也不会……整个府上,那么多的血。我从没,看见过那么多的血。分明,前一刻你还能够看到他们活生生的站在你身旁说笑。只是,然后,便倒地不起,晕出殷红的液体。蔓延,蔓延,编织成一张蜘蛛网似的,好似要将你给整个的吞了下去。”
越说,越是控制不住的激扬。
就好像是鹤江狭窄处的奔腾,似发了疯的万马争先恐后。
“晓涵,不关你的事情。你没有必要,把罪责揽在身上。”玡侧目,淡淡的月华下,她如旧的清秀可人的侧脸,好似上帝最引以为傲的杰作。露在外面的整个的额头,根本藏不住下垂的柳眉梢头,说不出的缺憾,惹心里忍不住一疼。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若我没去御花园,大哥不会暗中谋划。若不是我,三哥不会被我连累如今。”她不听。
“你也说了,是你的大哥作祟,不是你。”
“然而,若一切没有发生,我根本不需要用上沉重恨。那个人,是我的大哥,亲生的大哥。你知道吗?那种你明明很在乎的人,偏偏却是要变成水火不容,那种感觉,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大哥!
亲生的大哥!
也是,倒是忘记,那所谓的罪魁祸首,与她血脉相连。
要恨的人,是她在乎的人。然而,在乎的人,却杀了她在乎的另外一个人。逼得她,不得不对在乎的人,提起冰冷的恨。很矛盾对不对?
好像一团麻,剪不断,理不清。
“对不起,不该自怨自艾,惹你想起这往事。”拿她的恨,去安慰她的痛,哼,亏得自己一向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不料,倒是连这么点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清楚。
哗啦,
衣衫因了运动而窸窣作响,双手撑着两侧瓦砾,坐起。“玡哥哥,我不想看星空了,我想歇息。”
“哦,也是,很晚了,下去吧。”
“嗯。”
咣当,
合上门扉,浑身被抽走了气力似的,后背直直的倚住了门扉上。
没有点灯,关上了门扉的室内,唯有透着万字格栅的窗扉,稀疏的月影清华。零零碎碎的,在室内一角,编织出一张嶙峋的网。
低垂的皓首,是卑微的光线无法触及的角罗。隐约的只能够依稀瞟见,雕塑般的精致轮廓。
似沉思,似发呆,似踌躇。
思绪纷飞,如同飞扬上了天空的风筝。带去,不肯与他人说道的点滴。
十数年前的苓岚街头,那是一个下雪天。
尤自在纷飞的花瓣,如随着风的蒲公英,铺天盖地的飞舞。好似要将整个世界,都给吞了下去。地上,及脚背的一层白,早已经看不出原本青石板铺就的痕迹。
屋顶,树梢,墙头,视线所能够及的朝上面,皆是披上了一件白衣若素。白的干净,白的无垠,白的藏去所有的遐丝,让人的视线一触及,便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错位到了繁华的京都的安宁。
一头银白的隐约发亮的青丝,向后随意的披散,仅仅在后腰的位置扣上了一个绸带的结。华丽而又慵懒的紫,披一件紫绒的狐裘,裙摆拖曳及地,透着让人经不住的驻足凝望的贵气。肩头,头顶,覆着薄薄的一层白。并没有,伤损他哪怕一分的精致,一切,都是那么的浑然天成的,如同为他而量身定做的装饰。
他就好像是一只丹顶鹤,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