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赐,你在干什么?”葛青山站在自己的轿子旁边,张着双手,似乎是在向什么熟人解释。却是,又好像顾虑什么,没有离开。
高出大街地面sān_jí台阶的门槛处,门扉大开。横七竖八的倒了十来名侍卫,连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甜腥。
另外,还有一群约摸三十来人的队伍,呈圆,分明的手里是提着摄人的兵刃。矛盾的却是,一步一步,退却。好似,是见到了什么,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惊惧到了极点的噩梦。
翘首,门扉之内缓缓的踱步出了一个墨衣汉子。
只供晚上行动的伪装,大白天的走出来,任何有点常识的人,见到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三枚木头簪子,以特定的脚步节节攀登,用一种类似双手捧着的姿势,托着三千如墨。高高的向后,尔后又任凭一簇马尾洋洋洒洒的披散。露出了整个额头的感觉,格外的精神。
说他有一双鹰的眼睛,似乎用来形容一个人,有些不妥。然而,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词汇,来临摹,这幅刀削的坚毅轮廓上,摄人的寒芒。是那种,看向不管什么,都是毫不遮掩的戒备,或者说是如同出鞘的长剑,用刺目的锋芒,作为他防身的最好的武装。
惹人望而却步的同时,又矛盾的暗暗的泄漏了他的内心的不安。
有人说,越是表现的可怖的人,他的心里,越是害怕。
就好像是刺猬,从头武装到了牙齿的披甲,那嶙峋的尖锐,从来不是因为它极具攻击性。而是,因了胆小,唯恐离开了加身的铠甲,便是会被猎手盯上。
一手从后向前捉着一名侍卫,驱的他亦步亦趋,刀锋之下,是最好的盾牌。另外一手向后,护着一个约摸七八岁年纪的小孩。偶尔的从臂弯之间的缝隙,可见瞥见,一个好奇的小脑袋。“师傅,你回来了,真好。那么,弟子欠你的恩情,算是还的完整了。”
恩情还完了,这,算是他与自己恩断义绝的方式吗?
葛青山显然是认得这个人,一副家长的口吻。“额,你在说什么?快把那人放了,那人是师傅在一起当值的人。”
“只是,你我恩情,算是到此为止了。”
“你在说些什么呢,听师傅的话,不要惹事,快把他放了。这里是师傅当差的地方,他们都是和师傅一道的人,从不是敌人。快放了他,别要乱来。”
“弟子知道这里是师傅当差的地方,所以,没有找错地方。”
葛青山有些意外。“嗯?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这就要问你的主子了,哼,师傅,临走之前,不得不再奉劝你一句,你这个主子,可不是什么好人。”那人说着,冷冷的瞟了堪堪从轿子中出来的华服。
主子?
雪赐?
两个本该,从来不会有任何的交集的彼此。
莫非,他们之间,倒是发生了什么,连自己都从来没有预料的事?“他,你,雪赐,你在说些什么,搞的师傅,越发的糊涂了。你要走,去哪儿?”
“不是弟子鲁莽,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你知道的,弟子最在意什么。”叫做雪赐的人,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淡。“这些家伙,着实是该死!”
死!
从来都是最为沉重的词汇,他,竟然是说了吐露了这个词吗?
“不要!”
噗次,
是血肉被利刃割破的沉闷,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或许应该说,是那种即便是第一次听到的陌生,偏偏发自灵魂的深处的,窜出的第一个反应,你便是能够马上认得出它。好像是一枚,刻骨铭心的烙印,能够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你。
牵动点的心悸的突兀,从来,不会是意味着什么好事。
那个被钳制住了脖子后颈的士兵,双眸突然如同死鱼眼似的一突。然后,便软软的瘫在了地上。尔后,才是见得,他的手里,还捉着一枚软剑。
即便是死心竭力的呼唤,到底,是晚了一步。
“雪赐……你,你究竟在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好好说?”葛青山苦着脸,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急的他,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无措。
“一命还了一命,你我之间再无拖欠。弟子告辞,但愿今生,后会无期!”霍拉,风起,那人一把捉起身后的小童。双臂好像是插上了翅膀,搏击苍穹而上。
身轻如燕的,轻易的跃上了墙头高处。
毫不停歇,几个轻点,向着西南方向匿去。
“雪赐。”
见得人头,尚罗无双跑到府邸门前,又是跺脚又是谩骂,一副满肚子的气儿没出撒似的模样。“可恶,可恨,这家伙竟敢屠戮东宫之人,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额,主子,来不及问你。雪赐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分明,他从来没有来过的。他刚刚口口声声,似乎,是认识主子。”
“你不是因了飞蝗的事被抓了嘛,本殿下便让人带他来,让他使用飞蝗在外杀人,撤销大人们对你的怀疑。”
“这样?那他为何会大开杀戒?雪赐,从来不是一个随意杀生的主。他刚才的模样,分明不只这般。”
“什么不会随意杀生,如今他可是,都杀上门来了呢。”尚罗无双对他的说法,明显是很不认同。
“刚才看到,他的身后,有一个小童。”
“那是他的弟弟,叫端木什么来着,哦,端木雪花。”
葛青山的面色,沉了下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