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暖黄的窗户纸印出了好看的网状纹路。稀薄的纸张,遮掩不住从外间闯荡进来的暖煦。丝丝缕缕,沾染了好看而又华贵的金色。没有直面旭日的那种刺眼,而是恰到好处的温暖,懒洋洋的,如同慵懒却颇有气质的约克夏,将这一派繁华渲染的更加的金碧辉煌。好似,是从天宫一不小心错位掉下了凡间的仙子,从头到脚都透着凡尘难及的高贵。
套一身宽大的几乎拖地的真丝袍子,有些邋遢的随意套了一双布艺的步履,脚后跟丝毫都不心疼的踩扁了后侧的位置。是那种只贪图舒适,从来只适合在室内穿着的打扮。三千青丝,向上竖起,金环为扣,青玉簪子固定,简单,却不失了高雅。
执一书卷,淡淡的墨香沁入心脾,随着性子踱着步子。“来人,极品云雾呢,怎么还不上来?”
吧唧,
咕噜,咕噜,
是喉咙滚动的声音,将什么给咽下了喉咙。
知道为什么,但凡是有些财力权势的主儿,不论去哪儿,都要点只属于几个人甚至是自己一人的雅间包厢吗?
所谓的上位者平易近人、与民同乐之类的词汇,永远都是和中五百万的大奖一般的渺茫的概率。上位者,便是上位者,处在金字塔尖端的每一个主儿,都有自己独特的固守,总有自己不忍让人随意的打扰的洁癖。
疏离的好似要将一切都给排斥离了自己的身边的淡漠,是在只属于他的角落的最好的面纱。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当没有任何人打扰的独处,才敢偷偷的由着性子。
是孤高,是自傲,是打着心眼里对他人的嫌恶。
即便,这窜窸窣根本就谈不上多大,然而,这样的安宁惬意,从来容不得哪怕一分,多余的噪杂。
一双冷眼,毫不留情的刺了过去,如剑!“谁?”
顺势望去,只见得距离自己不远的客椅上,坐了一枚玄衣。挑着二郎腿,薄唇离开上好的白瓷茶盏边缘,一脸的满足样子。更加的惹眼的是,在他的脚边,一名小斯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该死,不速之客,来者不善!
“不好意思喝了你的茶,若是不介意,还剩了一点你尽管拿去喝。”提手,某人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提起了手中的茶盏。
“哼,书韩磊羽?稀客,你倒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复杂一闪而逝,马上,却又恢复了自然。径直的走到他的对面,寻了张椅子坐下。
四目相对,一点也不发怵的,任凭彼此的视线,以最充满冒犯的味道,碰撞!
“怎么不喊人?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这里是本殿下的地盘,该担心的人是你才是。”
“有几分的气魄,不愧是当今的太子。”
“在本殿下的记忆里,你一向都是自称本官。忽然的改了称谓,也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处在被通缉当中的犯人。只是,本殿下着实是好奇,好不容易的逃脱了刑部大牢,你不有多远跑多远,来东宫,作甚?”
“太子殿下,是在炫耀自己的手段的高明吗?”
手段?
从来都是带着不肯为人知晓的秘密的色彩的词汇,似乎在印象中便是与所谓的善良之类无缘的见不得光。用在这里,他,对自己有莫大的意见?“嗯?本殿下不明白你的意思。”
“第一回,是让三王府的福叔,被认为是杀害三王爷一案证人的凶手。这一回,哼,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倒是成了韩忒小府血案的替罪羊。栽赃嫁祸,又是同样的招式,真没新意。不过,倒是不得不承认,蛮管用的。如今看来,两项亦是,全都成功了。”
“额,怎么,你认为这两个案子是本殿下的手笔?”
啪嗒,
放下茶盏,上好的白瓷和实木的桌案,一阵清脆。
“不然,我来这作甚?”书韩磊羽一脸的理所当然。
一直都是好声好气说话的尚罗无双,板着面孔,音调陡高。“荒谬,本殿下和尔等无冤无仇,耗费这心力作甚?何况,杀人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本殿下,不会涉足。”
“凡事,总是有迹可循,哪怕空穴,也不会随意的来风。”
“你的话总是这般的高深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吗?”
“可笑,我本是查案的主儿,如今倒是成了被通缉的犯人。”
“世事难料,对你的遭遇,本殿下只能够说,做错了事情,就得承担罪责。杀人,得偿命,是古理。”
仰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的视线。无形的森寒,好似是第四次冰河期降临,要将所有的一切,给生生的冻结。“我真正错的,是不该涉足三王爷的案子。”
呲……
倒吸了一口子的凉气,不知道是不是摄于他那双可怖的眸子。皓首后仰,似乎是要竭力的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听你的口气,好像倒是本殿下暗中有什么预谋一样。”
“有或者没有,现在却是无关紧要了。”
无关紧要?
意思是,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不会去追究吗?“的确,被追捕的你,自身难保。”
“但是,却咽不下这口气。哪怕查不清这个案子,但是,落到了这个地步。至少,我绝对不会放过陷害我的人。”话锋,一转。
峰回路转,充斥着悬念的未知,总是牵动人心。
“嗯?”
“为中书丞将近十余栽,见怪了为各种缘由犯案的犯人。如今,却是忽然的明白了他们当初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