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无意的别开了眼眸,脸色渐趋于如旧。
“也是,合情合理。然而,心底却是尤自有些疑虑。”
强自的扯出了一抹弧度,“啊哈,书韩大人,不知有何疑虑?莫非,不信本官所言?”
“门口的侍卫,先一步领着下官去大牢。你在门口拦住了下官,脚力,还真是不错呢。只不过,下官却当真没有见到大人赶上来。何以,突然的现身在了本官的前头?”
“这……”该死,这是在追究自己的破绽?
不等他说话,某人已经摇头晃脑,似是成竹在胸的甩出了一个解释。“其实,这一点并不难解释。大人能够在我之前,拦住了下官,只证明了一点。刚才的路,不是最近的。恐怕,那带路的侍卫也是故意的绕着圈子。大人,该不是为了阻止本官见什么人吧?”
“额……哪能啊,书韩大人多虑了。”果然,他不信自己。
“太子的人手,在大牢之外看的清楚。你要拦本官见的,不是他们。本官是不是可以认为,刚刚那大牢这种,另有什么缘由?比如,来了什么人?”
“哪能……发生了早上的事情,大牢戒严整顿而已。”
“是太子殿下?”
“书韩大人,本官说你多心了。”
紧锁着眉宇,书韩磊羽似是探寻的继续发问,“看来不是,若是太子殿下,他去大牢是符合职责,你也不至于如此。所以,剩下的,便是只有……”
“书韩大人,不要再说了。你不是要看证物吗?”
“嗯哼?大人为难的话,下官不敢勉强。”
“本官突然想到,虽然是证物,然而书韩大人乃是钦差。全权负责此案的人物,查看下证物,也是不违反规定。只要不带走,惹的本官为难,尽管自便。”
“刚刚还是犹豫,如今答应的倒是痛快。”
“大人身负皇明,责任重大,本官不敢耽搁了大人办正事。黄金便在这边,大人不是要看印记,这边请。”
“哼,有劳。”冷笑,他倒也没有拒绝。
一个时辰之后,刑部内堂后院。
韩铁加仑复杂的望着一抹背影,渐远。
“大人。”一名小斯,如同影子一般的出现在了身侧。
“人呢?”
“三王府的官家,已经走了。”
“那就好。”
“大人,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
“小的不明白,为何要耗费这般大的气力,去替三王爷遮掩。”
“花月的法,是由什么执掌。”
“当然是我们刑部。”
“那么刑部呢?”
“啊?这个,是皇上。”小斯略微一阵思索,回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花月的主人,是皇上。皇法,皇法,先有皇才有法。谁知道,今日定下的,他日会不会更改。万一,他日有什么变故,追究起来,倒霉的只有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论如何,即便是身为阶下之囚的三王爷,到底,是复姓尚罗。”
“哦,大人英明,小的明白了。”
“去大牢那边小心候着,书韩磊羽去了,可不见得会安宁。”
“大人担心,他闹出什么事端?”
“非也,只是他出了名的不给人面子。若寻出了刑部的什么破绽,一定会死咬不放。”
“区区的一个三品小官,大人似乎有些多虑了吧?”
韩铁加仑的语气,忽然的冷了下去。“问出这个问题,就知道你的见识浅薄。”
“啊?大人,是小的说错话了吗?”小斯瑟缩了下脖子,怯怯的问道。
“既然知错,那就闭嘴。少说话,多做事。书韩磊羽快走远了,要本官教你怎么做吗?”
“不用,小的这就去盯着。”
刑部大牢,尽头。
昏暗无光,不见天日,似乎是这里唯一的基调。
七尺两枚,隔着一道阑珊,四目相对。
如同是天生的对手,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彼此,狭路相逢的唯一结果,非要一较长短不可。
“堂堂的三王爷,居然会落得这般的地步。看得出来,这一次皇上,当真是动了怒气。”
“书韩磊羽?是你!”
“呵呵,下官的名讳,居然能够入了王爷的法眼。当真,惶恐。”墙壁上悬着的油灯,摇曳的烛火,撑起微弱的光亮。映出半边国字脸的坚硬轮廓,是鹰隼才有的锐利,如剑如锋,看的人心底直发慌。
“从不给任何人面子的冷面判官,本王自然还不至于连这都没有听过。”
“看来,下官的名声,可不怎么的好听。”
“既是你出面的话,相信,不是仅仅为了来和本王唠嗑的吧?”
“皇上有令,命下官彻查此案。”
果然,心中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换句话说,本王现在的前途命运,是在书韩大人手中咯?”
“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都在这阴暗的角落蜷缩的话,那就期望本官,能够将此案,查个清楚。”
“哼,听起来,本王倒是应该求你。”
“王爷似乎,对下官有些意见。”
尚罗文承的眼睛有些突兀的睁的大大的,好似要吃人。“七年前,壮武将军林枫,不知你可还记得?”
“林枫?”面前人蹙起了眉头。“是有些久远的名字了,好像,是牵扯上了一桩案子。”
“国库失窃案,林枫仅仅因为身体不适,早些回去歇息。不想,书韩大人好生厉害的手段,却是问也不问,径直的格杀。”尚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