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女人丢下儿子,让他赶紧去写作业,自己拎着菜进了厨房。小庆十分乖巧,跑进自己的房间。他做作业的速度很快,连审题的步骤都省了,提笔就写。骆有成注意到,他的课本是六年级的。
骆有成对柳莹说:“舅爷爷,是学神。”
柳莹反射弧长的缺点又暴露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天哪,他才七八岁,已经上六年级了。”
骆有成说:“他能成为首富,肯定有过人之处。咦……”
柳莹忙问怎么啦,接着,她顺着有成哥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个文具盒,内盖上贴着一张动态相片,相片里男人咧嘴笑着,永远开心不完的样子,很阳光。
骆有成说:“应该是舅爷爷的爸爸。”
“是死了,还是离婚了?”
“可能死了。”
“那屋子里怎么没有见到他爸爸的遗像?”
骆有成摇摇头,他拉着柳莹去小庆妈的卧室去找答案。小庆妈的房间就在对门,房门锁着,门上有校验掌纹的门禁。
柳莹不满地说:“家里就她和舅爷爷,有必要上锁吗?”
骆有成尝试去推门,手却穿过了门板。他意识到,他们只是看客,这道门不是他们的阻碍。于是他拉着柳莹,穿过门,走进了小庆妈的房间。
柳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与朴素单调的小男孩房间相比,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不适合孩童踏足的世界。“qíng_sè”二字是对这间屋子最好的诠释,墙壁、床、灯光、各式成年人的玩具,无一不在挑逗着人的情欲。具体的就不详说了,不适合说。
两个年轻的看客尽管刚刚吃饱,在这个场景里也不由面红心跳,肾上腺素飙升。两人赶紧退出这个房间,再多呆一会儿,恐怕又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妈妈到底是做什么的?”
骆有成回答不上来,穿着工装自然是工厂上班,但家里没有男人的女人,房间搞的这么暧昧,还把儿子当贼一样防,应该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家里的母亲和儿子好像都在赶时间,小庆妈很快做好了饭,小庆很快完成了作业,就连吃饭,母子俩好像也在跟时间赛跑。吃完饭,小庆开始收拾,他妈妈进了浴室。小庆很快洗完碗,隔着浴室门喊道:
“妈,我去郝连家了。”
“去吧,今天多玩一会儿,别那么早回来。”
小庆答应一声,开门跑了出去。跑得很急促,就像后面有恶狗在追他。骆有成略微挣扎了一下,他有预感,留下来肯定能看到一场精彩大戏,但他最终还是跟着小庆去了。
小庆来到三楼的一户人家,按响了门铃。门很快开了,一个中年男人对他招呼道:
“远庆,来了啊,快进来。”
等中年人关上大门,骆有成才拉着柳莹穿门而入。小庆去了里间,男女主人正在对话。
“远庆他妈又开工了吧?这才刚吃完饭,够敬业的啊。”女主人声音挺大,眼角眉梢都刻印着不屑。
男人压低声音说:“你小声点,被孩子听到不好。”
女人无所谓地说:“不就是卖嘛?远庆心里明白着呢。”
“他明白归明白,这话从我们大人嘴里说出来总是不好的。孩子不就在咱家呆得久了一点,你至于吗?”男人叹了口气,说道,“远庆他妈也难,一个人拖着孩子,工厂那点工资哪够啊?可不是只能搞点副业?”
难怪放学路上走得慢了会惹他妈不高兴,难怪母子俩做什么都像是在赶时间,原来“舅爷爷”要给他妈腾出工作场地。
女人很不高兴男人帮小庆妈说话,她怒道:“你是不是也去照顾她生意了?”
“你说什么呢?咱们家的账都是你在管,我哪有闲钱。”男人有点心虚地说,“你啊,说你蠢呢?咱儿子成绩这么差,这段时间全靠远庆给他补习才能跟得上学业。你要惹恼了那孩子,不帮郝连了,有你悔的时候。”
“咱儿子不是学习的料,我也没指望他有多大出息。”女人嘴巴挺犟,但也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里间的门开了,小庆和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孩子走了出来。叫郝连的孩子冷着脸对他爸妈说:
“我们到陶晨家去补习功课,很晚才回来。”
说完,他拉着小庆,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