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值班人员说:“鸽哨听着就像防空警报,有没可能是对我们的警告,一次更大规模的轰炸就要来了?”
“谁对我们的警告?”
“那家公司啊!”
“他们这么好心?”
“他们肯定不安好心,没准是想把我们从这里吓走。”
两名值班人员争论起来。史湘云听着头大。人啊,在未知的时候,灵感就像涌泉,不停地往外冒。关于神秘的鸽群,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版本的猜想了。
争论依旧在继续:“他们肯定认为我们都被中子弹杀死了,吓我们做什么?”
“你好天真,这栋楼是他们建的,地下有十层啊,怎么可能没漏网之鱼,你当他们是傻子?”
这句话像电光一样在史湘云的脑子里闪过,是啊,他想把对方当傻子骗,现在看来应该是他自己被傻子骗了。生命复兴公司凭啥认为人都死绝了?中子辐射再强,哪怕没有天幕的防护,也绝无可能穿透到地下十层。对方迟迟没有发动攻击,想来是对天幕束手无策罢了。可是,鸟群又算怎么回事?
今日有两百名护卫队员驰援,整栋楼里塞进了五百多人。由于地下室内的实验动物都被带走了,队员们都睡地下室了,地下二到八层,每层都有五六十人。九层属于女巫和她的异能兽。
昨晚睡在地下十层的八个人依旧睡老地方,王戈也在其中。其他队员知道他们怕呼噜声,都不跟他们争抢。
今夜巡逻执勤的人比昨天多了一倍,三十个人,分作三队。地上五层是甲队,地下一到五层是乙队,丙队负责其余楼层。有固定哨,有流动哨,每隔三个小时换一次岗。
队员们挺纳闷的,大楼里都是自己人,大楼外面又有坚不可破的天幕罩着,这样在大楼里走来走去有何意义?
关于这个问题,巡逻队也只敢私下里用来磨磨嘴皮子,他们是不敢去问队长和总教头的,他们的职责就是无条件执行。其实问了也白搭,队长和总教头同他们一样懵逼。
没有了实验动物,夜格外安静,就连队员们的呼噜声,似乎都小了很多。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凌晨四点,巡逻队第二班岗正等待换岗。丙队的第三班岗的队员在地下六层集合,发现少了两个人。小队长问:
“秦科和小林呢?”
有人报告说他们睡在地下十层。小队长给两人打了电话,都没人接听。他不由抱怨道:
“睡得跟猪一样,谁下去喊他们一下。”
第二班岗的一名队员说:“我去吧,我归队了,也没啥事。”
“虎子,多谢了。”小队长说。
虎子下到地下十层,一出悬浮梯,就觉着不对劲——这里一片死寂。二十分钟前,巡逻队还来查看过,一切正常。现在,他却听不到呼吸声了。虎子立刻启动了头罩和战术手套,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
他走到一个伙伴的身边,蹲了下来。这人他是认识的,叫王戈。王戈脸色青乌,早没了呼吸。再看看秦科和小林,同样的死状。
“呼叫指挥室,地下十层,八名队员全部死亡。”
虎子话音刚落,八名死亡的队员尸体同时动了一下。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尸体下方涌出了密密麻麻的甲虫。甲虫拇指大小,颜色黑亮,有一个尖锐的口器,头顶和尾部各有一根向上凸起的尖刺,速度奇快。八具尸体,此时就像八个倾倒的墨水瓶。
一部分甲虫爬向虎子,绝大多数甲虫则冲向了悬浮梯的厅门。
虎子的一双手突然变成蒲扇般大小,一手扇,一手拍,一边大喊:
“发现大量不明甲虫,请立即关闭悬浮梯门。”
悬浮梯门缓缓关闭,但已经晚了,超过三分之二的甲虫冲进了悬浮梯。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像阵狂风,从大楼一个楼层刮入另一个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