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橱窗乱了,我这个管理员要担责。”
“但我不觉得你对公司有多忠诚。”
“在公司上班,自然是混口饭吃,忠诚能当饭吃?”
骆有成很认真地对他说:“你不仅是个脑残,而且是个混球。”
贾旦也很认真地想了想说:“这的确是我。”
接着他就目瞪口呆了,他看到水岸先生身上的束缚扣自己解开了,椅子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不仅如此,御风仙子和狂风刀客的椅子也收回了狰狞的爪牙。而水岸先生连胳膊都没抬一下。
“你是怎么做到的?”
骆有成笑着说:“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贾旦摆手:“那算了,我好奇心没那么大。”
骆有成对江小瑜说:“二姐,你可以提问了。”
江小瑜落下来坐在椅子上,刀行赶紧把自己的椅子搬回来,石岩山去搬别的椅子。
因为只能提一个问题,江小瑜想了想措辞,问道:
“叫江杰林的金衣,他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贾旦想了想说:“姑娘是说金衣魃?我不知道谁叫江杰林,魃只有编号。”
“眼睛不大,和我有点像。”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as003,他和姑娘之前是什么关系?”
骆有成正要对二姐传音入密,让她不要说实话,江小瑜已经脱口而出:“叔叔。”
骆有成心里叹息一声,二姐自从见到变成魃的叔叔,就乱了方寸,警惕心也丧失了不少。
贾旦第一次变得很严肃,他望着江小瑜说:
“难怪,长的是有点像。不过姑娘,我劝你忘了他吧。魃过往的记忆都丧失了,六亲不认,只遵从命令和本能。”
“不会这样的。”
“他是我见过的魃中最凶残的一个。他最大的爱好是收集人头。”
“不,不可能,叔叔不是这样的人。”
“想看看他的藏品吗?我这里有一段监控影像。”
不等江小瑜拒绝,贾旦就把影像放出来。影像中,江杰林“进化”的as003号金衣魃正将一个头颅放进盛着液体的玻璃罐里,影像的背景是一排博物架,上面全部是装着头颅的玻璃罐。as003把新封装的头颅放上博物架后离开了。
悬浮监控仪开始扫描拍摄博物架上的头颅,镜头扫过一个个头颅。江小瑜的手用力捂着嘴,总是眯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眼神同时包含着无助。骆有成轻轻搂住她,她无力依靠着弟弟的胸膛。
突然,她歇斯底里地大叫:
“停,快停下。”
影像里是一个女人的头颅,眼睛睁着,震惊、不甘、痛苦和愤怒交织的情绪,在她临死的一瞬被固化在脸上。江小瑜瞬移到影像前,颤抖的双手穿过影像,想去抚摸那张脸,想去阖上那双眼。但手不听话,总是与它们错过。
骆有成跑了过去,石岩山和刀行跟在后面,他们都有不好的预感。
江小瑜的手始终无法触摸到那张脸、那双眼,她坐在头颅影像前放声大哭:
“他怎么能这样?他为什么要杀婶婶?他要去救婶婶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骆有成默默蹲下,抱住她。
江小瑜哭着说小时候家里有两台保险箱,一台保险箱婶婶被上了锁,婶婶说小瑜爱吃的东西不能让家里两个馋嘴偷吃了。
她说小时候吃了毒果,高烧不退,婶婶三天三夜没离开她一步。
她说因为自己不喜欢背后的蝙蝠翅膀,婶婶每晚都会躺在她的床上,绞尽脑汁为她编织蝙蝠的美丽童话。
她哭着说,妈妈死后,婶婶就是她的妈妈。现在妈妈没了,被她视为父亲的叔叔杀死了。
她哭得肝肠寸断,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屋里的三个男人都在流泪,就连笑神经失控的贾旦这时也哭得稀里哗啦。
江小瑜哭了多久,三个男人和一个全息影像陪了多久。
一个小时后,江小瑜抽泣声渐止。她对着贾旦的全息影像说:
“我要带走我婶婶。”
贾旦用面巾在脸上抹了抹,叹了口气,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