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不该由秦墨来承担这一切。
但如果他不去承担,不去做,那没人会去做这些。
他关掉了摄像机,虚脱的坐在椅子上。
他希望,能看到世界所有武道之人反抗的场景,他希望看到华夏的武者全部站出来。
或许,哪怕全世界的武者站出来,也不是下镜面的对手,可是不试试,又怎会知道不行呢?
泱泱华夏,曾经何时无比落后。
还不是靠着团结一致,靠着民族之魂,靠着满腔热血,靠着大家彼此携手,共渡难关。
他知道。
这很难。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但他必须要去试一试,世界数十亿人,华夏十数亿人!哪怕是炮灰、哪怕是渺小的一根草,当团结起来时,那也是一片草原!当秦墨从华武总部走出来时,人们默默的让开道。
大家疑惑的看着秦墨,一个个眼神犹豫,一个个充满了不相信。
秦墨没解释任何。
他只是在电视上说,“希望有一天,当国家危难,当世界危难时,每一位武道之人,都能站出来!”
他没去解释为何世界末日,为何半个月后世界会出现灾难,这些他统统没有说。
他也没命令武者,只是乞求、央求、恳求他们,一切皆凭自愿。
当华武巅峰之上的巅峰,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人们面前时,人们方才觉得,他也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信,又不信他的话。
“秦街主,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当秦墨等人准备离开时,武审叫住他,“半个月后,世界真的会变天?”
秦墨疲惫无奈的笑笑,“我想,是真的。”
武审尴尬的站在原地。
吭哧了半响,他方才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你是华武历史上,第一位愿意为了大义,为了世界所站出来发言的人,哪怕曾经的秦明,也一样是自私自利的。”
“过奖了。”
秦墨回道。
武审笑着说,“你很像一个人。”
“谁?”
“你父亲,秦叶南。”
武审说,“当他为了大义,为了天下苍生站出来时,那时的人们也都笑他是个傻子、疯子。”
“如今……”武审顿了顿。
“你在所有华武之人面前,说了那么一番话,恐怕,你也会遭受曾经秦叶南那般处境吧!会有很多诋毁,会有很多嘲笑,人们会把你这位风光无限的华武第一人,当成一个弱智、蠢货的。”
或许是出于同情。
或是是善意的提醒。
武审忍不住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能是不想再看到曾经秦叶南那般可怜的下场。
直到秦叶南死后的二十多年后,上古大战结束后,秦晓玲才重新将秦叶南的名字,录入到了族谱中,还为他平反,树立了雕像。
秦叶南重新成为人们心中的天才、英雄。
但这迟到了足足二十多年,他早已不见了。
迟来的正义,那就不叫正义。
人们在二十年后,知道了秦叶南的好,却又会在相同的时间,健忘秦墨现在正在做着秦叶南的事,从而又把秦墨,当成另一个如二十年前秦叶南那般的疯子。
这就是可笑的历史,永远都在重蹈覆辙。
聪明的秦墨,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呢?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但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总要有那么几个人,成为孤注一掷的疯子,直到真相水落石出,才会被人们铭记成永远的英雄。
秦墨停顿了片刻。
他冲武审等人笑笑,只是说,“若经不起千古骂名,又怎配得上流芳百世?”
在那么一瞬间,武审恍惚的以为,秦叶南又站在他面前。
二十多年前,那个义无反顾的年轻人,也曾在这条街道,在夕阳落幕下,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武审突然也想到了自己父亲。
“秦街主,我……”武审结巴的犹豫,“其实一直有个事儿想问你。”
秦墨趴在车口上,“有什么但说无妨。”
“你在上古战场,没见过我父亲吗?”
“你父亲?”
秦墨疑惑,“叫什么名字?”
“武师神。”
武审说,“他十几年前,就跟随秦明进入上古战场了,但十几年来,都不曾联系过家里。”
“上古大战已然结束了,我却还见不到他的踪迹。”
秦墨好好回想了下。
他并不认识一个叫武师神的人。
他摇摇头,“没见过。”
“他的坟呢?”
武审不甘心问。
“没有。”
“好吧,打扰秦街主了。”
“是我打扰你了。”
秦墨笑道。
望着秦街主车队远去的车影,武审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自从上次武斗街一战,武家两条主街只剩一条,武家在天隐市的地位,也是急速下划。
如今,在天隐市,武家空有曾经的名声,却再无曾经的实力,若长此以往下去,在天隐市没落,只是时间问题。
“若是父亲在就好了。”
武审心想,“只要能坐镇武家,武家定能重回往日雄风,可是……父亲他……难道真的死了……”后面的种种,武审不敢想。
他害怕武家毁在他手中,那样的话,未来他死了,连武家祠堂都不配进。
至于秦墨的话,武审等人并没当回事。
什么世界末日之类,起来,警惕的看了看窗外,此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