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就在河边,几间小小的木屋,围着一圈篱笆,里里外外有些菜圃,在河边有几亩水浇地,光景还算不错。
杨仕成送到的时候,柳心斋正在读书,得知小舅子前来,当即高高兴兴的出来迎接。
“姐夫,这是我爹交给你的,让你好好读书!”
杨仕成也并不是空手而来,手上提了几斤肉和大肠交给柳心斋,屋内此时另一人正在烧锅做饭,听到动静,连忙走了出来。
“呦,仕成提了这么多的东西,亲家公真是客气!”
看到杨仕成手中提着的大肠和肉糜,妇人顿时眼睛眯了起来。
那是一个打扮齐整的妇人,虽然看起来已经年过四十,但走起路来却是一摇一摆的。
说着她已经抢先接过了手中的东西,微微掂量道:“亲家公倒是还懂些礼数,知道我们心斋马上要发迹……
不过就这点分量,又怎么能够?我家心斋正是需要滋补的时候,若是考试的时候力气不及,岂不是坏了大事!”
杨仕成连忙道:“爹爹说,过几天还会让我送东西过来……”
“这还差不多!”秦氏满意的点点头,嘴中咕哝几句,提着肉进去了。
也不再管杨仕成。
柳心斋略为皱着眉头,但神色也有点冷淡,只是淡淡道:
“还请仕成帮我谢过岳父大人和秀姑!”
杨仕成歪着头,对于柳家母子的冷淡,已经不以为怪,嘿嘿一笑又道:“姐夫,爹爹让我问你,今科姐夫有几成把握?”
闻言,柳心斋略为迟疑,片刻道。
“四成到五成还是有的!”
柳心斋虽然为人持才傲物,但对于读书科考,却从不高估自己!
杨仕成眼前一亮,道:“那姐夫是今科有望中进士咯,仕成在这里也祝姐夫能够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看着杨仕成那股机灵劲,柳心斋略为点点头,神色稍微好上不少。
旋即又见杨仕成从袖中取出一面小小的八卦镜,在柳心斋奇怪的目光中递了上来。
“姐夫,这是王大哥给你的一面桃木八卦镜,王大哥说姐夫你天庭之上有隐晦之气,只怕是有邪物缠身,这面八卦镜能够辟邪消灾,请你睡前挂在房门之上。”
听到杨仕成提及的王郎君,柳心斋瞬间面色一变,冷哼道:“仕成,你也是蒙读学童,岂不问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道理,速速把这东西扔出去!”
那个王郎君,柳心斋自然是看过。
听说是北地进京赶考的举人。
最近几个村子里都在提及那位王郎君,这让柳心斋心头隐隐有些敌意。
“那我不管,这东西是姐姐让我送来,我已经送到了!”
杨仕成却是不管不顾,随手将八卦镜放到木桌之上,就要离去。
柳心斋面色已经是怒气勃发,尤其是听到杨仕成说这桃木八卦镜是杨秀姑让他送过来的时候。
那边,秦氏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也是阴着,喝道:
“仕成,你要提醒你的姐姐,我们杨家是什么门第?我们柳家是什么门第?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入柳家门槛!”
杨仕成闻言大怒,他虽然是半大小子,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只是他到底年幼,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心头郁闷,很快从柳家走了出来,目光看着柳家的方向恨恨不已,他其实有些不明白,老爹为何一定要把姐姐嫁给柳家,这酸书生有什么好?
转念一想。
不对!村里的王大哥就很好!
杨仕成离开,秦氏气似乎还没有消,在喋喋不休。
柳心斋忍不住道:“娘,秀姑到底是一片好意!”
他此时目光望着那桌上桃木八卦镜,什么有些思索。
虽然很排斥这桃木八卦镜,但是他这几天的确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从外面游学回来之后,总是昏昏沉沉,有时候头脑不大清新。
但也可能只是劳累过度……
听了柳心斋的话,秦氏并不依,声音反而高了几度,喝道:
“我儿乃是天上的星宿,他杨家算什么门第,贱籍之女而已,能够伴上你这位天上星宿,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还招蜂引蝶!
等秀姑进门之后,为娘还得好生替你管教管教,免得她坏了我们柳家的门楣!”
她声音骂骂咧咧的:“还有那姓王的,长得这么好看,一张脸长得像狐媚子,我看十有八九是个妖孽,杨家村的人也是昏了头,竟然让一个妖孽进了村子,难道就不怕报应……!”
说着秦氏很快看到了桌上的桃木八卦镜,恨恨之下,一把将桃木八卦镜抓着,直接丢进了厨房里的火堆里,在火焰中化为焦炭。
柳心斋略为皱着眉头,心底隐隐有些异样,但也没有再理会。
随后的几天,柳心斋一直就在房内读书,倒并未发生异样,这让柳心斋松了口气,也对秦氏的话语,有了几分相信
说不定那姓王的举人就是妒忌而已,因而才想出这等法子……
只是柳心斋并没有注意到,他胸口,背后逐渐长出了一丛丛奇特的黄毛,像是什么野兽的毛发,只是读书之时,感觉周身有些瘙痒,下意识抓挠。
然而每抓上一些,身上毛发密上一些。
那边杨仕成回去,顿时在杨木匠面前,将柳氏母子狠狠告了一状,但是杨木匠并不以为意,只是认为读书人难免有几分傲气。
这与他在城中接触的那些达官贵人,并没什么区别。
只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