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二位大人。”这小厮斯文清秀,安静站在门口,“老爷吩咐,让夫人好好休息。”
方直轻“啧”一声,现在一听见唐志林这人,他就不爽:“官大人吩咐,委托我们来看看唐夫人身体如何,你要与官衙作对吗?”
“哎。”楚向南制止他,自己上阵,“小兄弟,想必我们是一条心思,都希望贵府案子告破。”
眼见第二个人似乎更加通情达理,小厮微微放缓了僵直的脊梁:“当然。”
楚向南动动眉梢,“要知道,受害者是你们的少爷唐子荣,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如果案件告破的关键在唐夫人这儿,而你却成为破案过程中的绊脚石,那么事情过后,你的老爷不会因为现在的你严格执行了他的命令而欣慰,只会觉得你阻挠了他宝贝儿子沉冤得雪的道路,大发雷霆。”
这小厮脸色开始纠结,一双大眼睛左右滚动,显然是被楚向南一席话说动。
楚向南心下知道成功,但面上依旧纹丝不动,“怎样小兄弟,你考虑好了吗?我们当然不会占用太多时间,一盏茶的工夫即可。我们会保密,此事过后,你仍是遵守老爷吩咐的忠人。”
那小厮面色纠结地思忖片刻,终是一咬牙让开了身子,“方才多有得罪,请两位大人海涵。夫人就在里面,请。”
方直小声道:“一盏茶时间够吗?”
楚向南嘴皮子不动:“怎么可能,逗他玩的。”
二人甫一踏入徐如雅的厢房,就闻到空气中缠绕着的、沉香的馥郁味道。徐如雅倚靠在床边,一勺一勺任床前丫鬟喂着浓汤,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眼见二人前来,徐如雅脸色微变,玉手一抬便制止了丫鬟喂下一勺浓汤的动作。
徐如雅长睫似柔美蝴蝶般翻飞,思忖一瞬后对丫鬟道,“阿素你先下去,等我叫你时再进来。”
年纪轻轻的丫鬟糯糯地应了一声,将小瓷碗放在徐如雅手边,小声嘱咐,“夫人一定记得将汤趁热喝了,对身体好。”
徐如雅嗯了一声。
待阿素走出房门,她漂亮的眼睛才看向眼前的两名少年,缓缓从床上站起身,精致华丽的祖母绿绸裙勾勒出她柔软纤细的腰线,令人想入非非。
徐如雅眼角上挑轻启粉唇,嗓音细软又微抖:“二位,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方直不为所动,正直颔首,“夫人,多有得罪。我们也不兜圈子了,方才夫人提及的‘那个女人’、‘女鬼’究竟是什么情况?”
饶是有心理准备,徐如雅的脸色还是抑制不住地泛白,衬得她更加楚楚怜人,“具体姓甚名谁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半月前某一天晚上,床榻的异样使我于睡梦中惊醒。老爷躺在我身边手脚乱蹬、满头大汗,似乎陷入了某种难以自拔的痛苦梦魇,口中一直重复着‘不要杀我’‘不要靠近我’等等诡异的话,吓得我浑身发冷。当第二天我问他时,他却暴躁又不耐地叫我别多问。”徐如雅攥了攥葱白的指尖,颤颤咬紧丰润的下唇,“可也是自那时起,家里就闹起了鬼。”
方直与楚向南的眼神均是一凛。
方直赶忙问:“具体是什么情况?夫人,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
“那不久之后,我、我在一天晚上在房间里沐浴,看到、看到了一个女鬼……”
约好与几位商贾太太瞧皮影戏、用晚膳,而后又去店铺选了几件刚到的奢华首饰,徐如雅带着丫鬟回到唐家的时候,已是戌正时分。七月的天气暖热,徐如雅浑身上下都出了薄薄一层的香汗。唐志林调笑她几句,二人你侬我侬一会儿,徐如雅便轻推着埋在她颈窝里舔舐的唐志林,示意自己要先去沐浴。
唐志林勒紧怀中人的柳腰,最后用力一吮,在徐如雅白皙的脖子上落下一块暧昧的红印子,才松手放开了人。
丫鬟阿素为徐如雅提好热水,扬手洒下片片新鲜娇嫩的玫瑰花瓣,就转身出了门。暖黄油灯为上好木桶里的水笼上一层朦胧的轻纱,徐如雅一足轻轻踏入桶中,玉手轻扶,整个人背对房门在巨大的木桶中靠了下来。热水汩汩地漫过她精致的锁骨,冲去一天的疲惫与闷热,徐如雅舒服地唔了一声,一手把玩着水中漂浮的玫瑰花瓣,招呼外面的阿素来给她沐浴。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徐如雅背对着房门,看也不看便娇喝:“快点阿素,老爷还等着我呢。”听到身后丫鬟加快的脚步声,徐如雅才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阿素走到徐如雅身后,拿起桶中的瓢杳起一捧温水顺着徐如雅白皙诱人的肩膀滑了下去。徐如雅静静享受着身后阿素的伺候,惬意地放松了整个身子。
某一瞬间,阿素的指尖不经意划过徐如雅的后脊,刺得徐如雅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瑟缩了身子,避开阿素的触碰。
“怎么搞得,手这么凉!”徐如雅有些嗔怒,玉手拍在水面上,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阿素低声道:“抱歉,奴婢有些冷。”
徐如雅蹙着秀眉顺嘴抱怨:“真是的,这都七月天了,你怎么还……”
你怎么还有些冷呢?
徐如雅滞了一瞬,话刚说到一半,似乎嗅到了什么诡异的气息,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后之人似乎对她的僵直不以为意,还在有条不紊地一瓢一瓢为她洒下温热的水流。
心像有预兆似的开始狂跳不止,徐如雅不敢惊动后面的人,只能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拼命用余光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