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侯宁秦,踏血腥淋漓,于铁骑禁卫拥簇中,跨入帝宫。
此刻,万众瞩目!
……
宽巷深处,往日间红灯高挂,人员如织的青楼妓寨,今日黑漆漆一片,安静无息近似鬼宅。不知这里的姑娘,和前来寻欢的客人,如今都去了何处。
一身血衣,仍在流血不止,脸色苍白至极的中年客,在这家青楼干净的木质地板上,留下一串血色脚印。
他神情平静,便是之前眼底里,几分不甘、无奈都已散去,唯有一片沉静之意。
中年客似乎并不惊讶,今日楼中现状,他只是沉默前行,显然已找到要找之人。
穿过长廊,在香风之中,他伸手向前一推,房门打开其内丝丝光明,从中流淌出来。
端坐在圆桌旁的妇人,正是这家青楼的老板,可如今眉眼举止之间,再无往昔半点轻挑妩媚,所剩只是平静从容,此刻起身行礼,姿容风度宛若大家贵妇,凛然不可侵犯。
“荟萃楼,多谢周先生。”
中年客神色淡然,“杀人不成,沦为你们手中棋子,本座并不在意,但按照之前约定,只要本座出手,无论成败与否,东西都要给我……只要,我还活着。”
妇人眼露愧疚,面色越发诚挚恭敬,“先生高义,妾身留在此地等待,就是为了履约,将它亲自交给先生。”
她翻手,一方木盒出现,四四方方不见半点雕琢痕迹,甚至连开口处都寻觅不到。
中年客已经感应到了,木盒遮掩下的一丝气机,点点头,“多谢。”
妇人不敢承受他的“谢”字,侧身避让,双手奉出木盒。
中年客伸手拿过,转身就走,血脚印调转方向,隐没在黑暗之中,渐行渐远。
姿容不俗气质超然的妇人,微微瞪大眼睛,露出震动、错愕。下一刻,一条血线悄然出现在,她白净细腻脖颈间,头颅“嘭”的一声落在地上。
冒险留在楼中,等待中年客到来,她的确是代表荟萃楼,完成与周先生的交易。
可之前的约定,正如中年客所说,一切都建立在,他还活着的基础之上。也就是说,中年客死了,木盒中的东西,就可以留在荟萃楼。
妇人当然没想私吞,她不敢也做不到,但只要留下木盒,取得周先生的脑袋,同样是一桩大功劳。
但妇人没有想到,涂抹在木盒表面,触及必死的剧毒,居然对中年客毫无作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都已经伤到如此境地,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居然依旧有着,一眼便可杀人的能力。可之前的情报,明明说中年客面对帝宫禁卫,已失去神通。
是中年客藏了一手,还是楼中有人故意,想让她死呢?两个可能都有,妇人却已经没办法,去调查此事真相。
中年客跨出荟萃楼,一步落在地面,他眼眸更加暗淡几分,像是深秋枝头最后一片落叶,挣扎着不愿分别,在瑟瑟秋风中翻滚、挣扎。
一步起,一步落。
脚下踉跄,伸手扶住屏风,中年客的气息终于紊乱,喘息几口脸上露出些许苦笑。
“小周,是你吗?”
女子虚弱声音传来,透出焦虑不安。
中年客深吸口气,抬手一指点在眉间,一阵清风环绕周身,不知他施展了何等神通,一身恐怖伤势,转眼间恢复如初,再看不到半点痕迹。便是那件,被鲜血浸透宽袖长衫,如今也光洁如新。
面色红润,眼眸神采奕奕,中年客跨步出来,微笑回应,“是我。”
走到病榻前,他侧身落座,将女人抱入怀中,“别担心,我说过活着来见你,自不会让你失望。”
骨瘦嶙峋,满脸枯黄病容的女人,笑着用力点头。
中年客取出木盒,将它放在女人胸口,“救你之物,我终于找到了,你只需睡一觉,待醒了之后,一切病痛苦难都将过去。”
低头,他轻吻了怀中女子,眼露愧疚,“但我恐怕,不能继续陪在你身边了,这次闹的动静太大,而且并未得手,必须暂时离开帝都,躲避来自西荒的追查。”
病容女子瞪大眼,她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落在她身上的木盒,如今已经开始释出光芒,丝丝缕缕如水雾,顺着口鼻七窍融入到她体内,修复着宛若枯木的身躯,同时让她生出了不可抵御的倦意。
中年客的模样,变得模糊起来,可他的笑容依旧温和暖心,“睡吧,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女子睡去,中年客低头看了几息,突然开始咳嗽,他抬手捂嘴将怀中女人小心放下。
脚步略带几分仓促,转身走到屏风之后,一步踏入黑暗。便在中年客身影,没入黑暗瞬间,“噗”“噗”低沉闷响,像是涌泉冲破了头顶禁锢。
……
大朝会上,西荒大帝发雷霆震怒,因忠武侯被刺杀一事,严厉斥责帝都守备司。
军部数位大将,出列跪地请罪,不曾沾染的庙堂衮衮诸公,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军方势大,压制各方,他们很乐意在不伤筋动骨的前提下,看这些大将丢尽颜面。
可与此同时,一道道眼神,下意识看向因为数位大将出列,而导致人员稀疏,越发显眼的忠武侯。
距离帝宫不远处,夜色中的那场刺杀,详情虽然还未流露,但大概内容他们已经知晓。其恐怖可怕程度,便是以旁观者立场复盘,也觉得恐惧万分,背后更是冷汗津津。
可忠武侯宁秦,依旧好端端活着,除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