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更衣,吃早饭,待让元瑞送屠安去上学,阮堂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苏白后脚跟着他也进了来,一来就问道:“开分店的事同屠林说了吧,他可有反对?”
阮堂让苏白坐,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为什么要反对。而且……”
阮堂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光,他接着道:“……就算他反对,我也是要这么做的。士农工商,虽然商人的地位看似最低,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蒋家原也不过是一介小小商户,但却不仅做到了皇商的地位,还竟能左右朝堂高官行事,其中固然有蒋家献女的功劳,但归根究底还是蒋家财大气粗,才能够和刑部侍郎那样的三品大员攀上关系。
虽然这一次的蒋家发难,因着有薛千户的帮忙,屠林能够幸免于难,但却也被迫入了军籍不得不离了家,这样的事,我再不想看到第二次了。而且,我们也不能总是依靠别人,还是必须要有自救的能力才行,不然总有一天会依无可依,如此我自然不能再继续安于现状。只是屠家并非什么豪门大户,无权无势,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产业可以发展一二,若是想要获得足够强大的实力,我就只能从这里下手,而开分店,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阮堂说着,声音是一如往昔的清越明朗,但语气里的坚定执着,和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野心勃勃,却是让头一次见他这般模样的苏白感到有些陌生,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了阮堂一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有意外,有惊讶,也有欣赏和感叹。他是真的没想到阮堂竟还有这样的心胸和野心,只怕屠林也是不曾看到过他这样的一面。
不过,感叹是感叹,苏白却是很乐于见阮堂如此。他虽然给蒋家的竞争对手泄了不少蒋家的底,让蒋家受了不少的打击,但比起借助别人的手打倒蒋家,他还是更希望能够亲手将蒋家击垮,而屠家,便是他选择的合作对象。
不仅仅是因着同阮堂投缘,也有他看重屠家潜力的缘故,他相信,凭借着阮堂和屠林的能力,再有他的相助,让屠家发展至蒋家那般的程度,甚至是超过蒋家,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届时,蒋家欠他的债,欠屠家的债,自然可以一笔笔的讨回。
待阮堂说完,苏白当即便道:“好。你既然已有这般的打算,我自然尽我所能,全力相助。眼下这玉林堂的第一家分店,我建议就开在府城,你觉得如何?”
“府城?!”阮堂不由一怔,府城是蒋家的地盘,他自然不会忘,便有了些迟疑和不解,不懂苏白明知如此,为何要如此建议。
但苏白却没有同他解释,而是反问道:“怎么,不敢?”
阮堂笑了,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就依你所说,第一家店就开在府城。”
无论是经商,还是对蒋家的了解,他自认都是比不过苏白的,而苏白这么说,想来应是有他的用意,而且既然已经同苏白合作,他自然会给与苏白完全的信任。
见阮堂问都不问缘由,就答应了下来,苏白也笑了,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你有所不知,府城之繁华远不是小小凤阳可比,每日进出来往的客商数以千计,若是能在府城立足,却是比在其他的县城开上十间八间的分店都要来的有用。
原本蒋家牢牢把控着府城所有胭脂水粉等的行市,但如今在诸多的打压下,早已不同往日,势力大减,我们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去抢占下一席之地,等到其他的大商户都分夺完了,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鹬蚌相争已经足够久了,也该咱们这个渔翁出场了。”
苏白之前将肥皂方子还有蒋家的秘辛告诉给蒋家的竞争对手,固然有利用其去对付蒋家的原因,但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在两家彼此争斗之间,为屠家谋得发展的机会,而经过大半年的时间,他一直等待的时机,在此时终于到来了。
在府城开分店的事就此说定,但派谁去府城管里这家店,两人却是起了争执。阮堂自然是不能长时间的离开家的,原本最合适也最让阮堂放心的是刘宝,但不想苏白却主动提出要亲自出面,由他去管理分店。
对此,阮堂当即便出声反对,他倒不是不相信苏白,只是担心苏白遇到蒋家人,发生危险。只是苏白却十分的坚持,而且他也并非意气用事,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既然要回府城,自然要做完全的准备。
首先,他就是要恢复文家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出现,这样便可以重新联络起文家曾经的故交旧友,为他们增加人脉实力,再者他也会带上足够的护卫来保证自已的安全的。
本来苏白是打算从威远镖局雇上几位镖师当保镖的,屠家家中的护卫虽然都是屠林精心训练,十分的厉害,但那是屠林留下保护阮堂和孩子们的,苏白自然不会动。只是阮堂却不放心外人,最后不但让元瑞随苏白同去府城,家中的护卫也让苏白带走了一半,而之后他则是又去再买来了一些护卫,让刘宝重新训练,顶替被苏白带走的那些。
阮堂和苏白的行动,屠林一开始不知道,但后来也知道了。最初自然是很意外的,其中既有对阮堂的野心,也有对苏白的大胆。只是他知道的时候,玉林堂的新店已经在府城里站稳了脚跟,阮堂和苏白两人一个在后方压阵,一个在前线开拓,竟是将家中的生意经营的一日千里,让他都十分的佩服,也就除了支持,再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