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陈天福不仅给郑依依母女提供了一个老院子住,还帮郑依依办妥郑家寨娘家的一切身后事。当然,办她娘家的身后事一切费用由警察队出,但是经手的人就是那位陈老爷,黄大明给了陈天福费用她还不知道。
“哦?明白,我会的!”对着黄大明,她马上换了一脸暗自得意的笑容。
这女人见风使舵的本领早已炉火纯青,恐怕在刀风镇早已无人能敌了!
她从黄大明的话语中,感觉到那位帮着自己的陈天福,在刀风镇有着巨大的能耐与威望,而且她还感觉到这位陈天福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她得意的是,既然黄大明已知道陈天福对自己好,那就显摆显摆;反正你黄大明知道老娘现在就住在陈天福老院子里,老娘跟陈天福有没有那么一回事,自己何必说得那么清楚呢?
黄大明听到郑依依的承诺,他终于放了心,悄悄地在郑依依耳旁说道:“你得做好你姑娘的工作啊!”
郑依依见黄大明挨得这么近,她看了一眼林青荷,林青荷并未看过来,立即双眉上扬,也一样靠近黄大明的耳旁悄声地说道:“你放心,我女儿经不住我的呱噪。”
黄大明最近被赵大财的姐姐追逼得头大,又见这么一位三十余岁刚死了丈夫的太太如此妩媚,暗暗毛孔悚然,找了个由头道:“好了,您二位先在我办公室里歇会!您看,田里的活我已经给安排得妥妥当当了,不用您二位操心。我呢,外面还吊着个人,现在出去收拾收拾!”
说完,他开了门就溜了出来。
“郑……刘国龙,你去陈立松家,把那老寡妇给我叫来,我今天得跟陈立松算算账!”他本想叫郑起云,叫了个“郑”字发现郑起云已被自己派去插秧了,就叫刘国龙。
他口中的“老寡妇”指的是陈立松的妈。陈如意五十多岁,在黄大明口中,陈如意一死,陈立松的妈自然成了老寡妇了。
刘国龙道:“这……长官,我这在刀风镇是小姓人家,陈庄毕竟出过几个大人物,您让陈荣陪我去一趟吧?”
黄大明不耐烦地挥挥手:“行行行!陈荣,你跟刘国龙一块去喊吧!”
派出两个人去喊陈立松的妈之后,黄大明也不跟陈立松说话了,随他就吊在禁闭室的铁栅栏上,自个儿悠哉悠哉地唱着戏文,冷冷地看着陈立松。
那办公室里的林青荷见黄大明没进来,想出去找黄大明理论,哪想郑依依却缠着她唠叨这唠叨那,她无奈地用双手捂着双耳,双目紧闭,痛苦地坐在靠背椅上“假装”打盹。
刘国龙拉上陈荣出了警察队,路上跟陈荣说道:“我到陈立松家通知去,你再偷偷去找一回陈老爷吧!昨天你没请到,今天知道该换什么说法了吗?”
“我……我就怕到天福老爷家里找他,只要没碰到那只母老虎,我就懂得怎么说,可以叫来天福老爷。”
“好,我俩分开叫人。”
二人在岔路口分开后,陈荣很快就到了陈天福的三进院了。
虽然他见前院的门还是开的,这回并没到前院敲门,而是到后院看陈天福的汽车在不在。
原来,很多新盖的三进院子的大户人家,因为买了汽车,汽车全都金贵得很,大都把院子做了改良,一般是把后院的后罩房开了个后门,这样既可以当做停车房停车,也可以用做马厩系马。当然,二进的院子因为只有前院与正院而没有后院,就不能这么改造了,就跟陈天福的老院子一样,只能在前院门口再围个小围墙,车就只能停在前院门口的平地上了。
从门缝往里瞧,陈天福的车并不在后院停车房,陈荣就赶紧往陈天福老院子跑去。在黄大明身边,看到郑依依与陈天福的神情举止,天又下着这么有情调的濛濛细雨,他早就知道他的天福哥这回肯定在老院子里等郑依依了。
在老院子的正院游廊上,陈天福躺在一张竹制摇乐椅上晃着,两眼微闭,却眯着眼看着院中细雨,耳朵听着挂在游廊上的一对鹦鹉“咕噜咕噜”地叫唤,嘴里哼着戏文。
陈荣从摇乐椅边上的茶几上端起茶杯,给陈天福递了过去,问道:“天福哥,你真不打算替立松说说情吗?”
在只有他与陈天福两人在的时候,陈荣并没见陈天福为老爷,而是叫“天福哥”。
陈天福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递还给陈荣让他放回茶几上,有点不悦:“陈立松家的事,关咱们这一房啥事?你要知道,咱们是陈庄的长房!”
“哦。你真要娶这林寡妇吗?”
“谁是林寡妇?”陈天福从摇乐椅会了起来。
“住在这里的那位。”
郑依依死去的先生姓林,陈荣自然称她为林寡妇。
“笑话!我会看上她?你别问太多了,还没到你知道的时候。你只要好好地给我呆在警察队里,别冒尖,懂不懂?”
“我知道,我知道,冒尖会很快没命。”
“我们祖父当年在刀风镇是何等英雄,这田江两岸哪块田不是咱们陈家的?若不是他们慢慢坐大,又搞什么公常土地,什么时候轮到黄家骑到咱们陈家头上拉屎?”
正说着,陈荣耳尖,听到院子的宅门外有响声,并且马上听到林青荷的声音:“妈!你放开我!”
陈荣知道这位青英女生林青荷应当又在警察队里大闹,所以才被郑依依强行拖回,他立即改口道:“天福老爷,那您看现在能不能去跟咱们的黄长官说说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