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辱臣死,学生不忠啊……”在场很多勋贵子弟,很多书生,猛地摔破了盆,然后将锋利的瓷器碎片,狠狠划在脸上。
顿时间,一张脸鲜血淋漓,直接毁容了。
“皇帝陛下如此圣明,竟然还有人出言攻讦,丧心病狂啊……陛下啊,学生无颜面对您啊。今日我和这个贼子同桌,有何颜面对天下人啊!”
在场所有人,纷纷用瓷器碎片割面。
在敖心的对立面,而且两个人谁也看不上谁,互相敌视的。
但是王其昌也出身贵族,也知道敖心没有贪污,家中根本没有多少钱财,他也是百年豪门,看不上这点横财。
每天睡觉之前,他都会默念一句。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不断默念这句话,他就躺下去睡觉。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忽然暴雷,某个举人以上功名的傻逼忽然高呼:这次战败责任在皇帝陛下,请皇帝下罪己诏。
那样的话,就完了。
就证明他王其昌的监控彻底失效了。
上天保佑,千万不要爆,让我静静度过这半年。
好不容易,他睡着了过去。
但是……
仅仅半个多时辰后,总督王其昌猛地被惊醒了。
“都督,不好了,不好了。”
总督大人几乎弹簧一般,猛地从床上惊坐而起,颤抖道:“怎么了?怎么了?”
幕僚道:“有人谋反了,有人谋反了?”
“谋反?”总督王其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爆雷了就好。
谋反?如果在金州,什么兵变谋反是最可怕的,因为它是北边防线中心,距离大赢帝国太近了。
而江州完全是文人的天下,文气碾压武力,不管什么傻逼谋反,都成不了气候,罪名也不是很大。
但是幕僚却是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谁谋反了?”王其昌问道。
幕僚颤抖道:“太守尉迟端之子,尉迟彦。秋月阁宴会,他当着上百进士举人和勋贵子弟的面,大放厥词。”
王其昌颤抖道:“他大放什么厥词?”
千万不是让皇帝下罪己诏,千万不要是。
幕僚道:“他说,万允皇帝昏庸无能,才导致大战失败,只有还政于太上皇,才能挽救大周。”
这话一出。
瞬间,总督王其昌浑身猛地一震,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
全身上下,全身上下仿佛都无法动弹了,麻痹在那里。
这……这不是爆了。
这……这……这不是脑袋着地,而是整个脑袋都炸了啊。
王其昌都觉得无法呼吸。
惊天的风暴要来了!
“压下去,压下去。”总督王其昌嘶声道:“所有人,全部禁口,把尉迟彦秘密杀了,把今天晚上宴会所有人,全部抓起来,全部抓起来,关起来,关起来!把秋月阁所有的妓子,所有的侍从,全部杀了,全部杀了。”
幕僚颤抖道:“来不及了,大人!在场太多人了,整整一百多人,已经……爆出去了。很快就要传遍整个江州城了,明天一早,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总督王其昌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床上。
完了,完了,完了!
他全身上下都彻底冰凉,彻骨的寒意,从骨子深处蔓延出来,笼罩全身。
“尉迟端,我艹你十八代祖宗,我艹你十八代祖宗!”
从来都威严无比的王其昌总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怒吼。
从来都没有骂过脏话的他,疯狂口吐芬芳。
“我艹,我艹你十八代祖宗!”
“你他妈自己找死,不要拉我垫背啊,不要拉我垫背啊……”
幕僚跪下道:“总督大人,必须赶紧行动了!必须表态了,否则就晚了啊!”
王其昌总督赶紧起身,颤抖道:“来人啊,给我穿官袍。”
“传令下去,传令下去,江州所有七品以上官员,全部来总督府集合。”
“传令江州驻军,封锁全城。”
“江州所有城门,全部关闭,全部关闭。”
“江州城,正式宵禁!”
“派兵,抓捕尉迟端全家!”
“不,抓捕尉迟端全族,全族!五代以内,全部抓捕!”
“抓捕尉迟端所有的学生,所有门生,所有幕僚。”
“抓捕尉迟端妻子全族。”
“抓捕尉迟端老师全族。”
幕僚颤抖道:“总督大人,尉迟端的老师是林相啊。”
“胡说八道,林相和尉迟端没有任何关系。”总督王其昌道:“是尉迟端的启蒙老师,还有中举之前拜的老师,真正的老师。从私塾的启蒙老师,到县学,府学,院试座师,全部抓捕。”
“还有尉迟彦,从三岁到中举时候的所有老师,全部抓捕。”
“尉迟彦妻子全族,小妾全族,全部抓捕,全部抓捕。”
幕僚颤抖道:“大人,那……那可是几千人啊。”
“抓,抓,抓……”总督王其昌道:“江州折冲府的军队不够,就调动沧浪行省提督府驻军,再不够就到周围行省调兵,这是谋反,这是谋反!”
“不能让一个人跑掉,全部要抓捕归案。”
“是,是,是!”幕僚立刻跪在地上,起草了一份又一份公文。
总督王其昌也蹲在地上,一边穿衣衫,一边拿起大印,不断往公文上盖下大印。
一边盖大印,一边拼命怒骂。
我艹你十八代祖宗,尉迟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