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笑:“制台哪里话、此战我大明必胜,何来死字?制台在开封虽有失误,但往来驰援,左右冲突,却也是大功一件,正所谓瑕不掩瑜,制台切不可陷入其中,以至于妄自菲薄,误了大事。”
杨文岳心中温暖,向太子深深一鞠:“臣明白了。”
朱慈烺又看虎大威:“虎将军,此番抗虏,就看你的了。”
虎大威抱拳,声震房梁:“殿下放心,建虏来一个老虎杀一个,来两个,老虎杀他一双!”
虎大威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中原剿匪,但他并非没有和建虏交过手,崇祯九年和十一年,他和建虏交手两次,虽然都败了,但胆气没有失,依然壮怀激烈。
除了一万六千名保定兵,朱慈烺又令精武营主将吴襄,率领万金刚的千总队,加一个左柳营的千总队,还有神机营教导官焦勖所率领的火炮队,一共四千人,配合杨文岳守卫蓟州南原。
遵化、点鱼关、大安口等周边峪口撤回的官兵,也都在蓟州南原布防,全部算下来,归杨文岳节制的兵马将近有三万人。蓟州南原一共有十几里宽,平均到每一里的兵力有两千人左右,若没有壕沟,而是摆开阵势和建虏硬战,估计一个冲锋就会全线溃败,但依托壕沟和火器,只要调派得当,上下齐心,将建虏阻截在壕沟之前,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杨文岳的保定兵,大部分都是车营兵,比起一般的地方部队,火器算是充足,此番驰援蓟州,太子又将京营淘汰下来的一批火绳枪全部交给了他保定兵,火器率大大提升,极其适合执行这种壕沟守卫战。
“这一次你们保定兵最大的任务不是歼敌,而是阻敌。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躲在壕沟后面,用大炮和鸟铳收割建虏人的生命,就算建虏败了,退了,你们也不许追击。我知道虎将军急于杀虏立功,但你骑兵的任务是侦查敌情,预防战局意外,堵截可能出现的缺口,不管到任何时候,你都不可以主动攻敌!这一点,千万要切记。”最后,朱慈烺再一次的叮嘱。
“是。”杨文岳和虎大威都是听令。
朱慈烺又朝汤若望笑:“汤神父辛苦,我瞧山上的那个小棱堡修的甚好,南原的角楼和壕沟,还要请神父多多出力。”
汤若望划着十字,蓝眼睛里满是认真:“我亲爱的太子殿下,你好像又瘦了,愿主保佑你。”
至于蓟州城,则是交给蓟州总兵佟瀚邦。
历史上,十五年末的时候,蓟州城的守卫很空虚,但这一世不同,佟瀚邦从关外带回了两千塔山守军,又从撤退到蓟州的辽东百姓征到了一千新兵,加上蓟州城原有的两千人马,城中一共有五千兵马,这几天,又组织城中的青壮,成立了社兵,也就是民兵,辅助官军守城,所以城中兵力并不短缺,太子又支持了他不少的火器和甲胄,野战或许还没有能力,但守城却有信心。
蓟州城高池深,乃是京东的雄城,绝不是建虏轻易能撼动的。
最重要的是,城外南原还有杨文岳的三万大军,城里城外,彼此呼应,相互支援,无论建虏攻击哪一个,都会遭到另一个的猛烈攻击。杨文岳虎大威和佟瀚邦都是可用的忠臣,吴襄虽然胆怯,但并没有实际指挥权,在杨文岳的指挥下,蓟州正面防线无忧。
而在蓟州之后的黄崖关、黄松峪,则是交给了蓟镇总兵官李居正。
朱慈烺给李居正的军令很简单,令他率领从三屯营,大安口,罗文峪等长城峪口撤退的官兵赶赴黄崖关,并死守关口,只要他能守住黄崖关和黄松峪,不使建虏从这个两个地方破关,就算他李居正的大功一件。如果失守了,什么也不用说,直接提头来见。
唯一有点特殊的是马兰峪总兵白广恩。
沿着长城峪口巡视一圈,也就白广恩的部队算是兵强马壮,尚有一战的能力,也因此,在这一次长城峪口大撤退的行动中,白广恩是被特别对待的,其部下不守蓟州,也不守南原,而是要跟随太子,就如同吴三桂,马科的待遇一样,去往密云一代,准备歼灭建虏的偏师。
吴三桂,马科和白广恩都曾经是参加松锦之战的八总兵,松锦之战中,三人侥幸逃脱,此番再见面,心中都是感慨。不过不同于吴三桂和马科的官家出身,白广恩是流贼出身,从一开始就和吴、马二人有隔阂。双方见面,看起来亲热,但吴三桂和马科并不把广百恩当一回事,简单两句话后,就把白广恩晾在一边,白广恩表面不在意,心中却恼怒。
而在黄崖关,蓟州,蓟州南原,翠屏山梁,玉田,三河,六个地方的防御都已经做了妥善布置之后,朱慈烺的注意力开始转向了密云。
吴甡到密云督师已经半个月了,半月来,他写了三分塘报,两份密信。
蓟州以西,密云一代最大的一股兵力当然就是密云总兵唐通了。据吴甡报,唐通麾下有六千人马,能战之人有四千,其中骑两千,步两千。古北口墙子岭等一代的长城守军有一千多人,永宁,延庆两地共有三千兵,昌平有四千兵,但大部分都是孱弱的新募之兵,难堪一战。
京西北的怀柔,顺义,平谷一共有四千人马,但也多是弱兵。
信末,吴甡特别指出,昌平总兵何应荐手下的直属兵马虽然孱弱,但其部将,天寿山守备(十三陵守备)李守鑅倒是一个可用的将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