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自成已经在开封溃败,朱慈烺已经不担心他会在崇祯十七年,率领大军向京师进发了,作为京师的侧翼,潞州不会再遭到李自成的攻击,因此朱慈烺登上的虽然是潞州城头,但谈最多的却不是潞州,而是辽东、宣府、大同、三镇的防御。
朱慈烺想要更多的了解周遇吉---虽然历史已经证明周遇吉是一个英勇善战的忠臣,但历史记载有时候也会有偏颇,还是自己亲自了解一下更放心。
周遇吉辽东出身,对边镇形势极为熟稔,凡太子的问题,他几乎都不需要怎么想,随口就能答出,说到伤心处,这个钢铁的汉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朱慈烺暗暗感佩,又看周遇吉麾下的亲兵,都是魁梧能战之士,知道周遇吉练兵有一套,历史上能在宁武关杀得李自成心惊胆战,绝非是偶然。而那个重任交给周遇吉正是合适。
李自成兵败,河南危局缓解,而紧靠河南的山西,自然也就不用那么紧张了,朱慈烺想着,周遇吉之才用在山西可惜,有一个更重要的地方,更需要周遇吉这样的猛将驻守。
那就是宣府。
宣府,曾经是明九边军镇之首,随着建虏的崛起,渐渐让位于辽东,不过宣府的位置依然十分重要,因为位在京师西北,为京师屏翰,辽东失守,还有山海关,但如果宣府失守,敌人可就直接开到京师城下了。甲申之变就是如此,大同和宣府总兵不战而降,为李自成打开了进京的道路,原本被周遇吉杀的已经失去进京信心的李自成,重新精神大振,但使大同总兵姜镶,宣府总兵王通能有周遇吉一半的忠心,甲申之变就不会发生。
松锦之战后,九边精锐丧于松山,九边总兵也发生了大变,杨国柱,王廷臣等人战死之后,接替他们的都是庸碌无能、且没有忠心之辈。
现任宣府总兵王通就是如此。
朱慈烺急于撤换王通并不是因为他会在崇祯十七年投降李自成,乃是因为在他下一步的战略中,宣府有可能一改此前没有被建虏攻击的情况,转而变成建虏报复和攻击的重点。
因此,他必须早做预防。
……
第二天早上,朱慈烺启程离开潞州,蔡懋德周遇吉等山西文武惊讶的发现,东宫典玺田守信居然没有跟随太子离开,而是带六十个锦衣卫留了下来。
“蔡抚台,周总兵,田公公留在山西,是有一件公干,希望到时你们两位能配合他。”临行前,朱慈烺很严肃的叮嘱蔡懋德。
蔡懋德一头雾水,不明白太子所指何事?但不敢问,而田守信带锦衣卫留在山西,并不违背任何律法,他也没有办法干预,这一点明朝和清朝不同,清朝太监私自出京,留驻地方是死罪。
“是,臣明白。”蔡懋德相信,太子殿下绝不会妄为。
朱慈烺不和田守信多说,只微微点头。
田守信面色凛然,深深一躬,意思是殿下放心,奴婢必完成任务!
离开潞州后,朱慈烺带着三千营和武襄左卫急速行军。走黎城,到涉县,过武安,直达广平府,两天后到了真定府。
夜晚,朱慈烺接到了萧汉俊传来的最近情报。小福王的任务完成之后,萧汉俊就去了宣府,去执行另外一项更为重要的任务,此时看着萧汉俊传回的情报,朱慈烺欣慰微笑,虽然有点赶,但萧汉俊还是按期完成了任务。
“镇远~~”朱慈烺道。
“在!”中军官佟定方从外面走入,抱拳听令。
“京营走到哪里了?”
“前军刘肇基已经到了保定府。后军吴襄还在顺德府。”
“给刘肇基传令,令他执行我交给他的野训密令。”
“是。”佟定方领命退出,急急去传令。
接着,朱慈烺摊开笔墨,开始写一份紧急奏疏。
“哒哒哒……”
保定通往京师的官道上,打着飞龙旗的京营前锋大军正在急速行军,已经是下午申时,落日渐渐西沉,照往常,大军已经应该找寻扎营的地点了,等明日进京,但京营大军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军旗如海,长枪如海,士卒们已经有所疲惫,但阵型依然保持齐整,铁甲锵然之声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踏起烟尘无数。
两边的商队和百姓都是驻足观看,同时窃窃私语,开封大捷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都知道太子亲征击溃了李自成,活捉了罗汝才,是官军近年来少有的大胜,连杨嗣昌都没有做到的事,居然让太子爷完成了。
而眼前这支队伍,就是太子亲自抚军的京营,盔明甲亮,队伍严整,果然是比那些地方上的乌合之众强多了。
“太子,英明啊~~”
“是啊,愿天下早点太平吧。”
前锋过后,中间的将旗下,一名顶盔掼甲的大将正在阅读刚刚传来的军令,却是刘肇基。看完之后,他翻身下马,向后方抱拳,肃然道:“臣谨听令。”转身命令中军:“立刻召马副将、杨千总来见我。”
“是!”
很快,马进忠和杨轩就赶到了。
当着他两人的面,刘肇基将太子临行前交给自己的一封密令,捏去蜡丸,打开信封,看完之后,再交给两人,三人都看罢,马进忠和杨轩抬目看向刘肇基。刘肇基脸色凝重的道:“殿下的命令很清楚,此次野练是绝密,除我三人,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再不许其他人知道行动的路线和目标,如果出了叉子,你我三人同领死罪!”
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