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看管的左营士兵立刻上前弹压。
等骚动平息,一个个军官拿着吴甡发下的命令,对着俘虏们大声朗读:“烧杀抢掠,祸害百姓,就是此等下场!尔等与他们同罪,本应一律斩首。但朝廷仁慈,决定留你们一条性命,准你们戴罪立功。你们之中,如果有能通过京营考核者,则可加入京营,立功或者是三年之后,可和京营将士一样,享受十亩饷银田和每月二两五钱饷银的待遇,立功有军功田,轻重伤阵亡,抚恤优厚,家属弟子皆由国家供养。如不愿意从军者,则发配边疆,从事苦力,以赎其罪~~~”
此话一出,两万六千名俘虏们如释重负,纷纷跪地谢恩,表示愿意加入京营--谁也不愿意去边疆,不说苦力,只说那遥远的路程,就足够让人害怕的。
听吴甡说完,左营将领们表情各异。
贾鲁河和郭佛陀村之战,左营损失巨大,自左良玉以下,包括左良玉在内,各营将官都盯上了流贼俘虏,想着通过瓜分俘虏来补充,甚至是扩大实力,但不想,吴甡对他们的请求全部拒绝,只一句“太子殿下自有安排”就把他们打发了,左良玉本人不在,他手下的将官人微言轻,不敢对吴甡忤逆,今天听到了吴甡的命令才明白,原来太子殿下也盯上了俘虏啊。
但想要加入京营却不是容易的。
需要通过体能、搏斗、长跑、枪术刀法骑射、一共四项考核,三项优秀,才有资格进入京营。
朱慈烺到达时,考核正在进行中。考核的依据是精武营平常操练的最低标准。
两万六千人,最终通过考核的,不过六千人,吴甡又选了略差一点的七千人,补入了左柳营。而剩下的一万三千人则交给左良玉分配---虽然在内心里,朱慈烺一百万个不愿意,他不想再增加左良玉的实力,以免左良玉继续做大,但没办法,在李自成没有灭,张献忠依然在湖广、南直隶施虐之时,左良玉仍然是湖广的定海神针,他必须倚仗之,不能表现出对左良玉的任何戒备和不满。所以不但要给左良玉补充兵员,饷银赏赐更是不能少,以督促左良玉全心剿贼。
得了一万三千兵,且都是原先的闯营精锐,左良玉应该会满意。
而关于京营是否应该吸纳闯营的流贼精锐,朱慈烺思谋了很久,考虑了很久,也和吴甡侯恂进行了好几次透彻的讨论。和朱慈烺的犹豫不同,吴甡和侯恂都是强烈反对,认为京营是皇帝亲兵,驻扎京师,应该征召良家子,这些流贼已然作过恶,万一贼性不改,在京师闹起来,惊动了圣驾,危及了社稷,岂不是弥天的大罪?
两人所说,朱慈烺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更多考虑的是,如果京营不吸收,那么这些流贼必然要成为左良玉之兵,以左良玉的治军之术,必然不会严加管束,流贼们固态重萌,披着官军的衣,却做流贼的事,不是没有可能,那一来,百姓就要遭殃。何况左良玉一口吞下这么多的流贼精锐,实力大涨,对以后的“削藩”必然不利,倒不如选其精锐,拉到京师,只要控制人数、驾驭得当、用思想教导官加大洗脑,就不怕他们惹出祸乱。
另外,建虏入关寇边就在十一月初,京营虽然一直在募兵,但新募之兵都没有上过战场,没有对敌的经验,相反,这些闯营精锐却都是血里火里滚过好几次的,搏杀经验丰富的老兵,尤其是那些投降的“三堵墙”骑兵,更是眼下明军最需要的。
所以朱慈烺最后独排众议,决定从闯营降兵中摘选一部分精锐,收入精武营和三千营。
为了激励和区别,被选中的闯营精锐,第一年是半饷,第二年全饷,第三年才有饷银田。当然了,如果立了军功,是可以提前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从根子上改变流贼兵的思想,令他们为国效力,真正忠心于朝廷和国家。
“报~~”
朱慈烺短暂在校场上停留了片刻,对吴甡和侯恂的工作非常满意,又和两人探讨了一下杞县的战局,听取两人对杞县之战的意见,最后留侯恂继续处置降兵,吴牲随自己前往杞县。正准备离开时,忽然有探马来报,却是小袁营的探报,原来壕沟决战虽然结束,但追击闯营余部的零星小战斗并没有结束,此时小袁营正在袁时中的带领下,追剿从战场上脱逃的小股闯营流贼,其中曾经在武家庄担任疑兵的一群娃娃兵,大约三百人,在其头领李来亨的带领下,躲进了中牟县附近的一处山洞中,负隅顽抗,袁时中梁以樟已经围了两天,但李来亨始终不降。
看完探马呈送上里的塘报,朱慈烺立刻就明白了梁以樟的意思了。
照袁时中所说,不管是火攻,或者是水攻,再或者围而不攻,等粮尽饿死,都可以轻松的将里面的流贼娃娃兵送上西天。
而吴甡也一直在催促。
梁以樟心中不忍,他想要劝降洞中那些十三四岁的孩子,所以请求吴甡再给两天的时间。
想起梁以樟守卫商丘时,处置流贼的霹雳手段,再看今日对娃娃兵的仁慈,朱慈烺心中暗叹:果然是霹雳手段,菩萨心肠啊。
“先生怎么看?”朱慈烺看向吴甡。
“臣以为,这些少年虽然是闯营中的娃娃兵,没有上过战场,但自小受李自成的蛊惑,中毒甚深,梁以樟连续两次派人劝降,但刚一进洞,就都被他们射死了。显然他们已经是抱定决心,要为闯贼陪葬了。这样的人,不可恕,臣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