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准了,并将任务交给李过。
骑兵冲击远比步兵肉搏更加惨烈,在高速冲锋中,往往一个照面就已经决了生死、定了胜败。一旦落马,就算不被敌人砍死,也有可能被己方的战马踩死。李过和王允成都是猛将,麾下也都是精骑,这一番的碰撞可谓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让谁。
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长刀相交的金铁交鸣声中,战马长嘶人立,无数骑兵落马……
刘宗敏的黑旗之下。
刘宗敏咬牙瞪眼,远望双方激烈搏斗的战场,又望更远处的朱家太子的“代天巡狩”的大纛,心知今日官军的顽强战力和左良玉的一反常态,都是因为朱家太子亲临前线。哼哼,黄口小儿,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不过就是凭借皇太子的身份和几杆破鸟铳而已,等着吧,等额破了你的中军,非割了你的淡淡泡酒不可!
“告诉刘芳亮,不要藏着掖着,所有主力都给额派上去!”刘宗敏吼。
……
硝烟弥漫,震天的喊杀声中,朱慈烺举着千里镜,注视着前线的一举一动。驸马都尉巩永固,典玺田守信,中军佟定方,三千营主将贺珍,武襄左卫指挥使宗俊泰等人在左右护卫。随着战事的进行,除了佟定方跃跃欲试,想要到前方冲锋之外,其他人都是脸色凝重。
流贼势大,战事惨烈,对于战争的胜利,大家都没有把握。
尤其两个老臣,吴牲和侯恂就最是忧心忡忡了,战事发展的现在,强烈的变化已经超过了参谋司原先制定的计划。原以为,李自成不会很快出现在贾鲁河畔,官军有充足的时间构建工事,布置防御,想不到却失算了,李自成来得如此之快,几乎是和官军同时到达了贾鲁河畔,今日之战,是一场遭遇之战,并不在参谋司的预料中。
四个左柳营的千总队加上阎应元,原本是大军的预备队,哪里顶不住就往哪里顶,终究目标是要坚守到天黑,但现在仅仅一个时辰不到,阎应元就顶了上去,剩余的三个千总队估计很快也得上阵,一旦他们顶不住,被流贼破阵而入,战事就危险了。
历来善战的兵家,无论何时何地,身边都会保留一支机动部队,以期面对可能突发的各种情况。
三千营和武襄左卫虽然还没有动,但那是太子的卫队,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动。
以太子的聪慧,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太子表情凝重而从容,成竹在胸,一点都没有流贼进攻凶猛,官军可能会因为兵力不足而导致溃败的忧心。难道太子还有其他的兵力,或者是秘密武器?
太子不忧心,作为辅臣的吴牲和侯恂却不能不忧虑。除了督促各部死战之外,增加兵力是唯一的办法。
左营押运辎重的四万步兵尚在四十里之外,最近的前部部队距离这里也有三十里,即便是疾行军,赶到这里怕也是黄昏了,所以指望不上,现在能调动的,只有围在柳庄的四千左营步兵。从今天的战事看,左营精锐步兵还是有相当战力的,如果能将他们拉到前线来,或能解燃眉之急……
因此,除了关注前方的战事,吴牲不时扭头看向柳庄的方向。侯恂察觉出了他的异常,小声问:“鹿友,柳庄可是会有好消息?”
吴甡不直接回答,只淡淡一句:“静观即可。”
侯恂明白了,微微松口气:“如此甚好。”
话音不落,就看见柳庄方向忽然冒起浓烟,隐隐得,还能看见冲天的火光。
“殿下。”佟定方急忙报:“柳庄有火!”
朱慈烺转头看,只一眼,心中立刻就明白,围困柳庄的左营步兵对柳庄使用了火攻之术!只是自己并没有批准,左营怎么就擅自就行动了?难道是围攻柳庄的将领自己想到了火攻之法?
随即又明白,一定是吴甡知会了左良玉,在自己犹豫的情况下,吴甡将可能的“恶名”扔给了左良玉。
朱慈烺心情复杂。为了此战的胜利,为了遏制流贼,避免他们祸害天下,毫不犹疑的对柳庄实施火攻是正确的选择,这个道理,朱慈烺心中明白的很,只不过七百条性命在前,他还是有所犹豫,现在吴牲帮他下了这个决心,也等于是为他解了一个难题。
目光看向吴牲,却见吴牲脸色肃然,并没有对柳庄忽然窜起的浓烟流露出任何的喜色,反倒是侯恂一脸欣慰。
这时,又有一些神机营的轻型火炮陆续赶到了战场,因为连夜奔袭,走的太急太快,很多拉炮的马匹支撑不住,在即将到达战场的前夕,一声悲鸣,口吐白沫倒毙在了路边,如果是平时,押车的兵丁一定会受到严惩,但今日却无人理会。马匹倒地,带队的旗长或者队长高声呼喝,士兵们卸下马车上的大炮,十几个人连扛带挑,想尽一切也要将火炮运到前线。
清一色的火炮队列中,却有四辆马车拉的不是火炮,也不是弹药,而是十几个黑漆漆地木箱子。
和神机营的士兵押运不同,这四辆马车是由练使张家玉亲自带人押送。从归德出发时,张家玉还跟在太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