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往常,有这么一个巴结东厂提督太监的机会,刘泽清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太子带天出征,兵部发下严令,要他必须保证运河沿线的安全,现在鲁南有“王俊”造反,虽然人数不多,战斗力不强,但时不时会骚扰运河,给山东当地官员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为保运河安全,刘泽清手下的兵丁沿着运河布置,能灵活调遣的兵马很少,满打满算也就一千人,何况还是去濮阳?因为他很难答应李晃的要求。
刘泽清一脸为难。
“怎么?刘总镇有难处?”李晃脸色立刻就阴冷。
刘泽清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急匆匆的来到门前,压低声音:“总镇?总镇?”
是李化鲸,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消息,以至于声音里的惊慌根本藏不住。
刘泽清却像是见到了救星,歉意的向李晃躬身:“公公稍等,卑职去去就来。”
李晃大度点头:“去吧。”
刘泽清急步到了门口,拉门走出来,阴沉着脸问:“什么事?”
“小刘将军没了,他带去的人,除了一个活口,其他人全部被临清营的人杀了……申氏已经进了京营的临清营。”李化鲸满脸冷汗的回答。
“什么?”
刘泽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上前,一把揪住李化鲸的胸口:“之榦怎么可能没了?你胡说什么?”
刘之榦是他的侄儿,也是他最亲信的人,领着他的亲兵队,他几乎是当成了儿子在看待,听到刘之榦没了,他全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目光像是要吃人。
不就是去处理一下妇人吗?怎么可能没了命?
李化鲸吓的脸色煞白,声音都哆嗦了:“总镇,是真的,消息确实无误啊!”
刘泽清啊的一声大叫,将李化鲸狠狠摔在地上,因为用力过猛,加上心力交脆,他踉跄的几乎站不住。
他听到风声,说申氏想要告他的“状”,于是便派侄子刘之榦去处理,原以为轻轻松松的一件事,不想后来听到消息,申氏由不明人士保护,竟然是向临清京营而去了。
谁都知道临清营是太子的兵,申氏进了临清营,就等于是受了太子的保护,他冒功杀良的事,不就要暴露了吗?
而太子代天出征,不日就会到达临清,到时他要如何自辩?
刘泽清这才紧张起来,于是给刘之榦下达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申氏进临清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她杀掉!
刘之榦领命去了,但却迟迟没有消息传回,刘泽清隐隐感觉事情不妙,正想加派人手,李晃却来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刘之榦已经死了,而那个申氏竟然是已经进了京营临清营!
刘泽清的脑子嗡嗡嗡。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总镇,怎么办?快拿一个主意啊……”李化鲸爬起来,惊慌的问。作为幕僚的他本应该出谋划策,这时反倒是催促起刘泽清了,显然是已经乱了分寸。刘之榦等人居然全被临清营的人杀了,由此可知临清营的坚决。而临清营的背后就是太子,一旦闹到太子面前,必然难以善了,李化鲸不由不心惊。
“慌什么?”
刘泽清反倒是冷静了。
因为他想到了堂中的李晃。
大明朝太监位置独特,朝里朝外的影响,甚至是超过了内阁,当今东厂提督王德化又是崇祯帝最信任的人,眼下王德化又有事相求,说不得会帮这个忙。刘泽清拿定主意,对李化鲸冷冷道:“本将自有主张,你先滚下去!”
说完,转身返回后堂,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回到李晃面前,不等李晃问,他就噗通一声的跪在了李晃面前,双手撑地,悲戚道:“公公救我啊!”
李晃“大吃一惊”的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有奸人陷害卑职,并且已经进了京营临清分营,求公公为卑职做主,不然卑职性命难保啊……”刘泽清连连叩首。
李晃冷冷问:“到底怎么回事?”
刘泽清倒也不敢隐瞒,如实说出,最后干嚎的哭道:“请公公救我,冒功之事当初实在是迫不得已,但卑职绝没有杀良,公公明鉴啊。”
能在宫里混出来的都是人精,撒谎没有意义,何况还是东厂的掌刑太监?
即便如此,刘泽清还是稍有隐藏。
李晃心中冷笑,真是一个狡诈之徒,事到如今了,居然还在狡辩!不过这都是小枝小节,他要的是刘泽清的俯首听命。于是李晃重新坐回椅子里,冷冷道:“李总镇,事关太子,咱家怕是帮不了你啊。”
“公公……”刘泽清膝行向前,一把保住李晃的小腿:“求公公大恩大德,给卑职想一个办法,就算是做牛做马,卑职也报答公公。”
“临清营是太子的兵,那妇人既然已经进了临清营,怕是太子也已经知道了,这天上地下再也没有人能救你了。”李晃说的决绝。
但刘泽清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希望,用力叩首:“求公公救我,我一定报答公公恩德啊。”
李晃皱着眉头:“不是咱家不帮你,只是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实在不是一般人啊,原京营右掖营主将徐卫良你听过吧?神机营主将阳武侯薛濂,你听过吧?被杖毙的炮营千户薛真你听过吧?京师校场上的一百个人头你听过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