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别哭了,现在看清楚了才好,如果等人嫁去,等人进门了才知道,那后半辈子就搭上了。”瞧着也就七八岁的男童,低声说着不太符合这个年纪的言辞,祁九里的第一反应是心疼,也就穷人家或是没有父母的小孩才早当家,这般懂事吧。
“发生什么事了?”祁九里问道。
“姐,你真不记得了?”女童抽抽嗒嗒问道。
“嗯,不过我想知道。”祁九里坚定道。
“姐,我突然觉得你不记得人了没准是好事,还是别问了,万一想起来,不得又难过一次。”女童一脸认真说道。
“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不问,不代表事情没发生,人有时候得直面现实。”祁九里理所当然道。
少年郎眼底闪过赞赏,温和说道,“大妹,你好像通透了些,对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我好了,也不发热了。”祁九里眨巴着眼睛说道,“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七竹,十香,十一。”屋外传来爽朗的高喊声。
“是大堂哥。”女童擦干泪痕道,“该是给我们送柴火来了。”
“大妹,你等会儿,我们先出去忙。”少年郎说完,三人一溜烟出屋去了,还不忘给自己带上门。
祁九里也想起床,虽然身上穿了薄的夹袄,可抵不住严寒,看了一溜,又没看到外衣、外裤,只能干坐着,坐了会儿,就躺下,翘翘二郎腿,一会儿摸摸肚子,一会儿抓抓头发,突然觉得浑身痒得很,好想洗头洗澡。
“九里,九里,给大伯娘看看,怎么回事。”伴随着疾呼声,屋门应声而开,一个身材高挑,骨架不小的妇人神情焦急的进来了。
祁九里忙放下翘着的腿,一骨碌就坐起了身,好险,好险,不雅的姿势差点儿就被瞧去了。
“怎么没盖着被子,再发热可怎么办。”妇人轻手轻脚的把人扶躺下,把打了补丁的被子往祁九里身上盖,盖得严严实实的,一边说着话,一边红了眼眶。
“我可怜的九里啊,怎么会不认识人了呢?真不认识人了?”妇人低语着就落了泪,然后拿出一条浆洗的发白,且有些破洞的蓝色帕子,擦拭着一直掉个不停的眼泪。
祁九里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哎哟,九里啊。”妇人把躺下的祁九里,连被子一把搂进自己怀里。
祁九里有些懵,身子也僵住了,感受到耳边热热的潮气后,身子越发僵硬了,这样的经历不多啊,她好似从没感受过被人抱在怀里心疼的滋味是什么。
可抱着自己的人哭得伤怀,祁九里有些不舍,慢慢抬手,动作机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没事,好好的,你别哭。”
祁九里没想到她说完,耳边的哭声更大了,这是起了反效果,额,她不怎么会安慰人啊。
妇人哭了半刻钟,终于停了,也放开了祁九里,擦了擦眼泪道,“不认识了也好,俞浩天那种王八犊子,记着他干嘛,忘了清净。”
“不过还是得让祁大夫看看,这突然不认识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伤到哪里没发现。”妇人不敢乱碰,只眼睛细看。
“这小脸。”妇人看着还有些红肿的祁九里的脸,心疼的皱着眉,“俞冯氏那个黑了心肝的,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把人打到我们祁家头上了。”
“九里,如果你确定要退了这门亲,大伯娘就给你打回来。”自称大伯娘的妇人满脸愤愤然道。
“退亲?”祁九里再次懵比了,指了指自己,“我定亲了?”
如果记得没错,自己还是个胸前坦荡荡的人,已经能定亲了?
妇人点了点头,眼底透出欣慰,忘记了也好啊,这不,提起了都不会伤心了,“是你爹给你从小定的娃娃亲,我们九里这般好看勤快,嫁谁嫁不得,那俞浩天不是个好的,我们别在他身上吊死了,不值得。”
想到刚刚在屋外祁七竹提起的事,妇人决定当这个解惑人,“九里啊,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大伯娘,大伯娘都会告诉你的。”
“大伯娘听七竹说了,九里你说得对,事情还是要知道的,不然让那些准备看热闹的人还以为你多伤心欲绝呢,以后再见到俞浩天那些人,你就放开了底气的骂,让他们都知道,我们祁家的姑娘不是好惹的。”
这性子,祁九里觉得面前的妇人有些对自己的胃口,对,胃口。
祁九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能不能先吃点东西,肚子有些饿。”
“吃饱了,我再听,可好?”祁九里打着商量道。
“哎哟,瞧我这记性。”妇人风风火火出去,又急急忙忙进屋,手里拿着一碗祁九里熟悉的白粥。
“大伯娘喂你。”
“我没事了,可以自己吃。”祁九里略显狼吞虎咽的把一大碗白粥喝完了,等肚子有了饱腹感,舒了口气,感觉彻底活了。
“好,好。”妇人接过祁九里手里的空碗后,一连欣慰道好,自从二弟和二弟妹去了后,这孩子就没怎么好好吃饭,又遇上那样的糟心事,病了一场,现在能吃了,这是真好了。
之后就是祁九里问什么,妇人就回答什么。
祁九里知道了这位合自己脾胃的妇人叫池灵苗,不仅是原身的大伯娘,她跟原身的亲娘池灵惠还是堂姐妹,难怪对自己这么关心,这么好。
现在自己所处的是个叫大俞国的地方,当然国都什么离这儿很远,这儿是个叫祁连沟的村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