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要开书斋起,从他这个皇上手里明着暗着拐着弯的要了多少东西去,倒是画了一堆的大饼,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锅。
他把他叫进宫目的是敲打,结果敲打完,人家又开始借东西了……
皇上都在想他刚刚那一顿敲打意义何在,别是人家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宫向他借东西,正好他宣他进宫,索性不管借到借不到,先开口试试再说。
要命的是气很大,偏又好奇他要借什么,以靖安王府和河间王府的势力,没有什么需要他这个世子爷借的吧?
“你要借什么?”皇上拧了眉头问。
“内子想从皇借些孤本善本,让万卷楼拓印了卖,说是重新开张,要给人一点惊喜,”齐墨远回道。
皇上还以为是借什么呢,原来是借书。
皇宫里的藏书是天下之最,一些仅存的孤本善本也只有皇宫才有,他算是借对人了。
皇上道,“自己挑。”
齐墨远就告退了,房契地契没有带走。
皇上看那些房契地契不大顺眼,东西是值两万两,可他能花掉吗?
这就是两人精!
想到齐墨远,皇上有些羡慕靖安王生了个好儿子,又有些担忧。
倒不是担忧王爷有异心,满朝文武中,皇上真正信任的朝臣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王爷是其中之一。
他担忧的是齐墨远的病,王爷当日在狩猎场遇刺中毒,命悬一线,皇上去探望的时候,王爷委实和他说了不少推心置腹的话。
王爷手中的兵权,那就是块肥肉,谁都盯着,若不是王爷转危为安了,朝廷这会儿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格局。
皇上希望齐墨远能子承父业,成为朝廷栋梁,只可惜……
一声轻叹溢出口,皇上摆手道,“拿下去收好。”
常公公不知道皇上叹息什么,也不好劝慰,拿起房契地契,不由得失笑,“皇上坑了房契地契给靖安王世子爷和世子妃,他们也坑了房契地契回来孝敬皇上您。”
当然了,虽然都是房契地契,分量和价值也差远了。
但皇上坑的是外人,靖安王世子坑的可是自己的祖母和婶娘,是自己人。
这足以说明在世子爷心目中,皇上比她们重要啊。
皇上心甚慰。
齐转了一圈,带了整整两大箱子的书走。
宫里负责照的管事公公拟了书单呈给皇上,皇上看过后,眉头是拧了又拧。
还真是会挑书,把一些价值不菲的孤本善本都带走了。
回头万卷楼一拓印,这些孤本善本价值得贬低一大半。
管事公公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问道,“皇上可是觉得世子爷借多了?”
常公公眉头一皱,“大胆!你也敢问皇上话?!”
管事公公吓了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下,赶紧道,“皇上恕罪,不是奴才多嘴,是奴才觉得世子爷借多了。”
“世子爷说如果皇上也这么觉得,就让奴才转告皇上一句话,这些书已经是孤本善本了,是历代先人的心血,有什么万一,就从这世上失传了。”
“万卷楼挣钱还是其次,让这些书籍能永远的流传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常公公看向皇上,世子爷这话说的有道理。
这些书为什么能藏里,皇上很珍惜,就是因为世上独这一份了,弥足珍贵。
可越珍贵的东西也越容易失去。
有多少古籍都在战火中失传,即便被藏在宫里也不是就安全了,没有哪一个朝代能千秋万代。
拓印十本百本,总有一本能传下去。
皇上把借书单放下,“想不到靖安王世子小小年纪,已经有这般眼界了。”
常公公连连称是。
嗯。
齐墨远都说了是帮姜绾借书,但皇上没想过姜绾一介女流能有这样的眼界。
再者,姜绾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不通的人,骄纵任性才是她给人根深蒂固的印象。
姜绾看了万卷楼的书单觉得书少了些,既然号称“万卷”,这书怎么能少了,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齐墨远和王爷书房里有的书都在书单上了,但姜绾还觉得不够。
齐墨远道,“兵书没有比的过靖安王府和河间王府的,其他书籍荀老太傅府上最多。”
“能不能借来拓印?”姜绾问道。
齐墨远道,“荀老太傅爱书如命,不会借的。”
就算人家肯借,也不好借。
人家珍藏的书,万卷楼拓印了拿来卖钱,这说不过去啊。
要说那些书卖的钱归荀老太傅,这账也不好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派人传召齐墨远进宫,电光火石间,姜绾就想到了皇上。
万卷楼挣钱不必和皇上分的那么清,皇上身为天下君主,让更多的人读书识字也是他的责任,她就理直气壮的让齐墨远代为向皇上借书了。
齐墨远带着两大箱子书出宫后,没有回靖安王府,而是带着书去了庄子上。
万卷楼重新开张在即,几个庄子都在马不停蹄的忙着,以确保纸张和书籍供应。
拿到孤本善本后,赶紧拓印,很快装订成册交到齐墨远手里。
齐墨远带着书去了荀老太傅府。
拿到书,瞥了眼书名,荀老太傅手都颤抖了,“这,这是……。”
他迫不及待的把书翻开,是越看越激动。
这本书他知道,还是他年轻求学的时候听说的,一直想看看,就是没有机会。
没想到多年夙愿会有实现的一天。
而且是被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