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时候天色已晚,这荒野山村,他又没地方去寻一个刚好有外伤的人来。
“要不还是拿我自己当试验?”
裴楚忽地冒出这个念头,接着又摇头暗笑自家发傻,这种自残的行径往日他是最为鄙夷,可这个念头出现后,他一颗心就跟猫挠似的,怎么都忍不住。
从桌边站起身,左右在房间里找寻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一把头部是钩状的柴刀,刀口有几处缺损,但大概是平日里用得多的缘故,磨得还算锋利。
裴楚将柴刀擦拭干净,又用烛火过了一遍,可当借着烛光看向柴刀锋利的刀口,不免还是有些犹豫,静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轻轻在左手手臂上划拉了一下。
看着手臂上半寸多的伤口已经冒出了殷红的血滴,裴楚一阵呲牙裂嘴,赶忙将柴刀放下,抓起桌上的一张“针符式”符箓,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掐诀念咒:“雪山一姑雪山二姑雪山三姑……”
一连念了七遍,然后裴楚快速地将手中的“针符式”符箓贴到了手臂的伤口上。
忽地一下,裴楚刚贴在手臂上的符箓再次无火自燃了起来,燃烧的速度极快,火焰一闪即逝,几乎手臂都没感觉到什么灼热,符箓就已烧成了飞灰。
火焰消失,伤口处微微有一丝清凉之感,裴楚轻轻摸了下沾染了纸灰的伤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没有了半点伤口的疼痛感。
“果然有用。”裴楚心情振奋,那种揭开了某种面纱的兴奋感充斥着全身。
“有了这符法,我去当个行脚的郎中,给人治疗外伤应该也能混口饭吃了。”
这几日里,裴楚也想过今后的生计,头一个自然是种地,只是辛苦不说,想要温饱都不容易,其他的诸如经商做功或者读书考功名,他受限于信息太少,暂时也没理出个头绪。
现在总算好了,有了这“刺肉不痛法”,至少算是有了一门可以吃饭的手艺。
刚还准备是不是要再试上一次,忽然眼皮子像是灌了铅一样,头脑一阵昏沉。
“又是这样,是我身体太弱还是没学过道法……”
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闪过,下一刻裴楚脚步趔趄地摸到了床边,倒头昏睡了过去。
……
雄鸡一唱天下白。
裴楚醒过来时,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一个翻身从床上跃起,裴楚只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头脑的昏沉和身体的疲乏全部都一扫而空。
昨晚昏睡过去后,他一觉到天明。这时候就觉得身轻体健,是穿越以来状态最好的时候。
?张开双臂,裴楚长长伸了个懒腰,他注意力不自觉的就放在了黑乎乎有些污垢的左臂上。
用右手手指搓了搓上面沾染的纸灰,立刻就看到昨天的伤口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连结痂都没有,若不仔细看,都快看不出来有割伤的痕迹。
“手上的伤口已经好了,脚趾也完全恢复了,这道术……真的是奇妙。”
裴楚摇头晃脑感叹了一声,越是看着发生在身上的这一切,越是觉得这道术符箓的神奇。
“裴哥哥,裴哥哥……”清亮的呼喊声在门外响起。
裴楚按下心中的感慨,走出了房门,小院中有人正推开柴门走了进来。
“素素,这么早过来是要收碗碟吗?”裴楚看清楚了来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又看向后面跟着的一个小小人影,跟着问道,“小布也来了。”
昨晚他试验“刺肉不痛法”治疗外伤的可行性,后来因为精力不济,直接昏睡了过去,是以忘了需要归还碗碟之类的用具。
“裴哥哥,我娘一早赶去县里了,我过来知会你一声。”陈素昂着头看到裴楚走出了房门,顿时止住了脚步,“碗碟等她回来再收。”
“婶子去县城了?”
裴楚听到这个消息还颇感意外,观前村距离杨浦县县城差不多有五六十里,但道路蜿蜒曲折,走一趟少说也得大半天,寻常村民如非必要,一辈子也去不了几次县里。
裴楚的这个前身,从小到大快二十年了,还没有去过一次。
“昨晚有人捎信回来,让我娘去县城看我爹。”小姑娘跟着说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裴楚轻轻点头,之前陈婶已经和他说陈叔被征召去了县城,想来应该夫妻俩有些事情安排。
“裴哥哥,这里面有我娘烙的饼,够你吃上两三日的,到时她也该回来了。“小姑娘说着又从手边的竹篮拿出个小布包,交到了裴楚手里。
“素素,小布,你们这是要出门?”
裴楚随手接过小布包,他注意到了小姑娘背着个小包袱,手边还挂着一个小竹篮,里面盛着一些干枣,跟在后面的弟弟眼馋着想要伸手捡一颗枣子,却被小姑娘察觉狠瞪了一眼,瘪嘴将手又收了回去。
裴楚看着陈素姐弟问道。
“哥哥,哥哥,我们要去姑婆家。”这次不等陈素开口,旁边的陈布抢先叫了起来,神色之中颇为兴奋,“姑婆家有好吃的点心。”
“噢,是去你们姑婆家啊,认得路吗?”
裴楚记起陈婶提过他们家在员里村有个寡居的姑姑,还是什么大媒人,大概猜测可能陈叔陈婶都在县城,怕照顾不到儿女,所以想让姐弟俩去他们姑婆家住几天。
“认识,我去年和娘去过,弟弟不认识。”陈素昂着小脑袋,又看向陈布,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