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震天动地的拍打声不断响起。
凤唐县四面城门,黑压压的尸群不断盘踞,日夜袭扰不停。
城门早已经用石块泥土从里面彻底封堵死,可即便如此,体型庞大的十多头尸鬼绕着城门和城墙,不知疲倦地拍打冲击着,依旧让人下一刻就觉得整座城墙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一头头皮肤苍白,宛如野兽的怪异,一次又一次地朝着城墙扑击而去,尖利的手爪扣在凤唐县城墙外,似想要爬上去。
好在凤唐县算是大县,城墙差不多有两三丈高,这些怪异只是循着生人气息攻击,一直在围攻城墙的一面。
站在城墙戍守的常备军士卒和一些青壮百姓,则用一丈多场的木棍、树干还有岩石砖块之类的,将这些怪异给砸下去。
在怪异下方,城墙外的一大片区域,已经聚集了黑压压足有三四万的疫鬼和骸骨妖鬼,无意识地嘶吼、尖叫、游弋。
“嘶嘶——”
东面城墙的一处空隙,忽然一头怪异从尸群里跃出。
四肢扣进了斑驳的城墙,灵巧地攀爬跃起,似想要爬上城头。
“怪物,给我下去!”
城墙上,一个一个手握铁枪的军汉,见着这般情景,急忙快步赶到了怪异攀爬的上方,手中的铁枪看准了机会,狠狠地朝着这头怪异刺了下去。
叮地一声。
带着锈迹的枪头刺在怪异的头顶,宛如刺在一块岩石上,震得那军汉双手都隐隐有些发麻。
那攀爬在墙上的怪异,感受到了上方的攻击,顿时动作越发迅猛,四肢如同壁虎似的飞快游动,一跃就想要跳上城头。
那军汉见状,顿时焦急了起来,手里的铁枪再度挥舞起来,狠狠一下砸在了怪异的肩头。
刚猛的力道,让这头跃起的怪异稍稍失去了重心,但颀长的手臂和尖锐的利爪,再次在城墙一扒拉,又稳住了身形。并且,借势一用力,高高跃起,几乎快要扑到了城头的军汉面前。
“三哥,我来助你!”
在这军汉旁边,一个看着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士卒,几步赶上,猛然将手中的一个火把朝着那怪异扔了过去。
嘶呀——
火焰接触到怪异的身躯,几乎瞬间就让这头怪异朝着后方跌落了下去。
只是,在跌落的瞬间,那怪异尖锐的指尖,好巧不巧地在军汉的大腿处勾了一下。
“啊——”
城墙上,军汉见怪异跌落下去,猛然跌倒在地。
“三哥,你没事吧?”
赶过来相助的年轻士卒,瞥了一眼军汉,急忙问道。
“快,快杀了我!”
军汉将握着的钢枪扔在了地上,冲着年轻的士卒大声地吼了起来。
“啊?”
年轻的士卒似乎听到军汉的吼声,才注意到对方大腿上的那一道黑色伤痕,顿时脸色大变。
“快啊!”
军汉又喊了一声,跟着左右找了找,又将扔在地上的铁枪抓起,似乎就要朝着脖子扎了下去。
“三哥,不要啊!”年轻的士卒见此情景,登时大叫了起来。
那军汉又将手中的铁枪扔到一棒,面色扭曲地嚷道:“铁枪不行,小五,用刀,快用刀,砍了我的脑袋。”
“三哥,你……”
骤然的变故,让年轻的士卒手足无措起来。
咚!
军汉面容越发扭曲,忽然双膝跪地,左右两条手臂不断地撕扯着身上的衣物,脖子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陷入到了某种难以形容的痛苦之中。
“咯咯——”
一声仿佛嗓子被捏住后,从喉咙里冒出来的诡异声音,从嘴巴中发出。
这个军汉撕扯完身上衣物的双手狠狠地在城墙的砖石上不断捶打,两眼的瞳仁不断放大,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了意识。
“三哥,三哥——”
年轻的士卒看着军汉的变化,连连惊呼起来。
“杀……”
“杀了我……”
那名痛苦跪地的军汉全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口中发出了仿佛呓语一般的声音。
“不!”
年轻的士卒面色惊恐,拼命摇头,他虽然是士卒,可眨眼间的变化,根本转圜不过来。
“杀……杀……”
那跪倒在地的军汉四肢蜷缩,身体抽搐不停,仿佛陷入到了癫痫疯病,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含糊的“杀”字若有若无地从哆哆嗦嗦的口中传出。
“三哥,三哥……”
那年轻的士卒缓缓从腰间拔出了刀,眼里流下泪来,这几日他已经见过不知多少次这样的情景,可面前这人却是他的嫡亲胞兄。
虽然两人站上城头的时候,就已相互约定,若有人遭了难,无需留守,直接砍下对方的脑袋,免得成了那些城外的怪物。
可真到了这等时候,这名年轻的常备军士卒才发现,根本下不了手。
嘶嘶——
就在这名常备军士卒犹豫的瞬间,地上抽搐不停的那名军汉动作忽然顿住。
皮肤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宛如裂纹一般的细密血管,双眼再见不到一点瞳仁,苍白一片,一跃从地上跳了起来,口中发出古怪的叫声。
“哥啊——”
见着军汉骤然蜕变,哀伤哭嚎的那名年轻士卒猛地愣住,脸上惊恐交加,双手撑在地上,急忙朝后方逃去。
嘶嘶——
已然蜕变的军军汉仿佛失去视力,脑袋左右探寻,似乎在倾听周遭的动静,又像是在嗅空气之中的生人气息。
猛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