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兴旺赌坊。
“这个凶手名叫‘小苹果’,手段极是凶残,无惯用兵器,随手夺物杀人,还喜欢将人砸得面具全非。”
小柴禾压低了声音,颇为神秘的样子。
他说着,拿起案边的苹果,咬了一口,摆在桌上。又道:“杀人之后,将这样一个咬过的苹果摆在屋内。”
坐在小柴禾对面的是个俊郎男子,其身后站着一个青面大汉。
俊郎男子闻言,挑了挑眉,笑道:“如此便可?”
小柴禾道:“京城几个衙门我都打点过了,公子你若是杀了人,官差到现场见到苹果,只要齿印数量没错,便会将案子定在这个连环凶手身上,与你再无半点牵连。”
“杀了谁都行?”
小柴禾呵呵一笑,道:“五十两银子买的替罪符,能替多大的罪公子自己衡量。总之,一分钱一分货。”
俊郎男子也是笑了笑,看起来有些傲慢。
小柴禾只好解释道:“公子知道京中大族文家吗?他家的三房嫡子便是这个小苹果杀的。凶手来无影、去无踪。”
——这位顾客,你难道还能杀到文家公子这种层面吗?
俊郎男子听了这话,脸上浮起些许讥讽之意,道:“我对这替罪符不感兴趣,我要的是小苹果这个人。”
“人?”小柴禾讶道,“公子莫非是和这个凶手有仇?”
俊郎男子摇了摇头,道:“我不妨告诉你,小苹果是个女子。而我,想要这个女子。”
小柴禾愣了愣,无奈道:“公子,我不是做这种生意的。”
“呵,就是说你查不出?”
“查不出。”小柴禾直接了当地应了一句。
他心里有些不耐起来:还公子呢?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连五十两都出不起,也敢来找柴爷做生意?
“好吧,说正事。”人模狗样的文弘瑜只好无奈一笑,又道:“你和清水坊王家的二子王珠这些年合作了不少事吧,把有关他的东西都交出来。”
小柴禾瞬间脸色一沉,冷冷道:“这位公子,柴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些年王珠让你办了不少事。比如打探温府,比如打探刑部,比如前阵子他还跟你买了手铳,再比如,他有没有托你买过毒药?”
“你不是来做生意的!”小柴禾脸色起来,脚踩在小柴禾受伤的那只手上,用力碾了碾,冷笑道:“我问你呢,王珠有没有托你买过毒药?”
“没有。”
“有没有托你打听过毒药的事?”
“没有。”
“呵,把你的账本和主顾资料都交出来,我自己查。”
文弘瑜说着,整个人重量都放在脚上,在小柴禾的手背上碾着。
小柴禾仰着头、咬着牙,喉节滚动,虎目瞪圆,脸上的冷汗不断流下来,哑着声音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规矩?”文弘瑜讥道:“你要规矩还是要命?”
“如果没有规矩……老子早就……死在牢里了。”
“嘴硬?”文弘瑜冷笑道:“你喜欢威胁别人什么来着?割了人家的蛋卖到东厂?”
小柴禾粗眉一皱,咬牙道:“其实……东厂不买的,蛋和人……都他娘的不买。”
文弘瑜笑了笑:“呵,我没和你开玩笑……”
突然,门被人撞开。
“公子,着火了!”
文弘瑜转头看去,却见赌场西边的一排屋子烟火冲天。
“你的册子都在那边?”文弘瑜眉头一皱。
小柴禾哈哈大笑道:“你爷爷我卖了多少年消息知道吗,难不成……还能记在爷爷脑子里?”
他说完,偏过头看去,只见外面是满院的尸体,大部分都自己那些膀大腰圆的弟兄……
一瞬间,虎目含泪,小柴禾嘶声大吼道:“你娘!老子弄死你个杂碎!”
“咚”的一声大响,青面大汉捉着他的头重重敲在地上,将他敲得七荤八素。
文弘瑜懒得再理小柴禾,转身大喝道:“救火!”
忽然,又是“砰”的一声大响。
青面大汉猛然扑过来将文弘瑜按倒。
屋后的墙轰然倒下来,砸起漫天灰尘。
“柴爷!走!”
“崔老三,你……”
人影绰绰,有人将小柴禾架走。
“咳咳咳……”
等青面大汉扶着文弘瑜站起身,向屋后看去,却见墙后面是一条狭长的暗道。
派人探了探,穿过暗道便是如迷宫一般的贫民巷子,再也不见小柴禾的人影。
“老鼠一样的东西。”
文弘瑜冷笑一声,懒得再追,指挥人手去灭火。
没想到小柴火那资料房里竟是浇了油的,一场火烧得半片纸也没留下。
“呵,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蠢才……”
轻蔑地骂了这一句之后,文弘瑜也不在意,径直带人回府,只留下身后一片废墟的兴旺赌坊……
回府之后,他又让人请来二叔文和孝、四叔文和义、大哥文弘则到书房。
叔侄四人候了一会儿,朝堂上的消息才传了回来。
“太平司指挥使的位置落定了,邱鹏程。”文弘瑜看着手里的字条,淡淡笑了笑。
“好!”文和孝抚掌道:“如此,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文家正在给文弘达治丧,时不时有远远的哭嚎声响起。文弘瑜皱了皱眉,有些不快。
文和孝便唤过一个下人,吩咐道:“去,让老三将丧事停一停。”
如此,文弘瑜方才道:“王家今日在办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