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妹,巡哨回来了?”
“哎呀,辛苦了十六妹,你看你看,这酒肉......都叫哥哥们吃光啦......来,来,坐下,坐下。”
众头领纷纷起身招呼。这长腿纤腰的十六妹容颜脱俗、气质逸尘,但面相举止却非常亲和,身上穿的紫红衣服,居然是粗布缝制的,上面还摞有不少补丁。
“谢谢各位哥哥,不辛苦!”
这当儿,只见她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扑闪了两下,闪着珍珠光泽的脸颊上梨涡浅现,樱唇轻启,轻声细语地回应着众头领的问话,“忙咱们自家的事,做妹妹的,不觉得辛苦。”
说话之间,她微笑着摇了摇头,伸出皓腕纤纤的素手,理了理鬓额的发丝。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她的绝美容颜,以及天鹅般优美的颈子,犹如丝绸般细腻雪白。
两只匣子枪别在她腰带上,让她整个人都显得英气勃勃,那两只枪看样子是新枪,因为枪身和匣机上,都微微泛着钢蓝。
原来,这个天仙般的女子,就是十六排掌盘卢浩的妹妹,本名卢燕,道上人送绰号“俏飞燕”。
“鹰弟,大疤刘,谢兄弟,这就是我十六妹,不光人长得好,枪法更是一流。”
癞痢虎呵呵笑着,“更难得的是,她还、还是我们十八排的大管家,下山办事,哪怕只待一宿,她也要亲自布置哨位,那才放心。要没有她,我们这些糙爷们的脑袋,早叫那骆屠户摘了去,再不在这颈子上寄着啦。”
李慕英、大疤刘连忙起身见礼,谢宇钲也跟着起身,察觉到身边并无动静,偏头见牛二仍犹如身在梦中,嘴巴噏动着:“观、观音......菩萨。”便没好气地踩了他一脚,他才“呀”的一声,回过神来,慌里慌张跟着起身,拱手为礼。
癞痢虎瞥了牛二一眼,略一皱眉,心道:这谁呀?怎么眼珠子恨不得掉地上了……豹眼一瞪,就要询问,此时却见十六妹后面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胡子拉碴的脸上,马上就又笑逐颜开,抢上两步,哈哈笑道:“卢清小子,躲姐姐身后做什么?来,快过来,坐这,坐这。”说话之间,癞痢虎趋前去,一把搂过那卢清,推到自己位置前,强行按入坐席。
众头领纷纷让十六妹坐在自己身边,但她却牵扯着一众人的目光,越过癞痢虎等人,来到她哥玉面鼠卢浩身边。
卢浩往边上让了让,谢宇钲见了,连忙也匀了块地方。火光中,这个晃得人眼花缭乱的女匪,对谢宇钲点点头,算是表过谢意,然后就坐了下来。
癞痢虎殷勤地从火堆前取了碗筷,长起身,送到俏飞燕面前,然后退回身,并不坐下,将大手放在面前的精瘦少年肩上,眼睛望李慕英等人,得意洋洋地说:
“鹰弟,大疤刘,谢兄弟,别看老子的寨子小,但也很有几个拿得出手的人物。看罢,我这十六妹,天仙下凡,这个不消多说,但只要长着眼睛的,就没有不说她长得好看的......”癞痢虎说着,停顿了一下,拍了拍身前的孩子,“更难得的是.....这卢清小子,才十三,却也不是吃白饭的。鹰弟,大疤刘,可别看他年纪小。办起事干起活来,他娘的一个顶仨。”
癞痢虎说着,从火堆前取了两个竹碗,摆在这卢清面前。那孩子连忙躬起身,显是想自己去拿不远处的筷子,癞痢虎扇了他的手一下,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手搭在他肩膀上,向李慕英和大疤刘笑着:“不瞒鹰弟说,今天下午交火,你们那火力,嘿嘿,那真是他奶奶地霸道。”
癞痢虎乐呵呵地笑着,继续说,“当时老子被吓得呀,差点儿尿了裤衩。那金蚕子......雨泼似的乱窜,老子一看,姥姥的祖宗咧,这还怎么打?这打的哪是仗,这他娘的打的是袁大头,一块块白花花......能个打个听响儿的袁大头。”
李慕英笑了,连连表示歉意,癞痢虎一摆手说:“鹰弟不消这样,这临阵驳火,各为其主,就要打得硬,打得好。老子认为,这样才叫好汉。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
癞痢虎说着,转向众人,待众人齐声称是,他才将架上滋滋冒油的骡腿取下,搁在面前竹碗上,右手拎起一柄小刀,拄在骡腿肉上,看着李慕英道:
“奶奶的,鹰弟,你们马帮打的确实不赖,枪法个顶个的好,这个没的说,老子佩服。但鹰弟你也别瞧不上老哥,老子的山寨里装配差得很,跟你和骆屠户比,那就是叫花子跟龙王耍宝,平时兄弟们下山办事,连金蚕子都他娘的得数着打。不然,就凭骆屠户那个憋孙样,哪能欺负得到老子。鹰弟,这可不赖我们手上功夫不好啊.....”
“”岂敢,岂敢,虎哥带兵有方,今天打得有声有色,愚弟甘拜下风。”李慕英诚恳地说,大疤刘也连连奉承,说十八排今天打得好。
见他们的神情和语气都很诚恳,癞痢虎知道他们是由衷的。于是,他就更高兴了。他环顾众人,粗豪地大笑道:
“不过今天下午,老子一帮兄弟们,也确实打得不赖,为我癞痢虎长脸了。”癞痢虎用刀子把肉一块块剜到那孩子碗里,“尤其是这卢清小子。哎,鹰弟,大疤刘,你们是不知道,那隘内右岸的小路,那它娘的哪叫路,通到半隘,剩下的就他姥姥的全是断崖峭壁了。可就这样,这卢清小子,徒手照样爬过去,嘿嘿,这还只是一人一枪......”
那卢清约摸十二三岁,面目跟那女匪很像。这时,只见他又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