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程不紧不慢地说:“可这已经是镇里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不行,绝对不行,开玩笑呢。好几年的合同期限,好多单的订单违约赔偿,好多……你们这么做不是逼我赔塌吗?纯属他娘的坑人。”阿朗西情绪激动,双手不停的比划着。
罗程缓缓着道:“阿朗西老板,做事情呢都得双方互相体谅,提条件也不能太出格了。木耳种植项目本来只是在镇里,你却要求惠利全区项目,这个显然说不过去,镇里也根本……”
阿朗西大声打断:“那天你咋不这么说?现在却又翻锤倒打?不干,绝对不干。”
说到这里,阿朗西起身便走。
“这不单纯是镇里的决定,主要还是上面区里定的原则,回来看看这个。”罗程说着话,拿出了区财政局批复文件。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但听到对方喊自己,阿朗西在一停之后,还是气呼呼的返了回来:“看看就看看。”
接过纸张来,阿朗西看了两眼,又道:“上面是说只限于油松镇项目,可人家也说可以把镇里财税返点部分全让利给我,你们怎么弄这么个,还有整有零的,干什么呀?恶心人吗?”
“那你以为区财政能给镇里返多少点?”罗程反问道。
“返……起码也得六七成吧,没准八成都有可能。”
“不错,在个别项目税收上确实有返点六七成的,极个别的甚至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二。可你这项目能返的就是百分之三十七,现在镇里是把所有返点都让利给你,是纯粹的为你完全免费服务三年,这还不够意思吗?”
“总共三十七?骗鬼去吧。你敢发誓?”
“本来我没必要这么做,但为了表达诚意,现在我发誓,如若阿朗西木耳种植项目财税返点不是百分之三十七,我罗程……”
“别来这个,别来这个,我不听。”尽管仍然还不太信,但阿朗西还是及时叫停了,以免自己陷入道义上的被动。
罗程长嘘了一口气:“镇里是真诚的,我也是诚心诚意的,正因此才愿把所有返点都让利给你。其实要算起来,你在镇里有三个项目,三年税收的百分之三十七也不少了。而你的主要损失就是个别订单违约金,其实秋季订单应该也没几个,还没到签订的时候呢。”
“怎么就没几个?我这都签好几十个了,这可是一大笔违约金。”
“我这不是诈你,而是经过调查了解的。因为近几年木耳价格波动较大,所以供需双方都很谨慎,尤其秋季更要参考当年夏收木耳的价格。这种情况下,供需双方更多的是先签意向协议,这种协议没有任何法律效力,充其量就是个诚信订单而已。”
没想到对方还知道不少,阿朗西一时没有了合适的应对语句。
罗程继续说:“随着镇里逐步推进用水按量取费,木耳种植成本会相应增高,而且在种植区东西两侧还要加密植被种植,势必也会对木耳种植区通风造成负面影响,因此早做决断是利大于弊的。另外,假如你不配合的话,相应扶持政策自然也会绕开你,这么算来……”
“你们这是店大欺客,统属坑人。”阿朗西恨声接道。
“你怎么理解是你的事,但镇里完全是为了全镇经济发展,是对事不对人。究竟是要为全镇发展贡献力量,还是要成为健康发展的障碍,你看着办吧。”罗程此时话里已经带了冷意。
“你他……”阿朗西话到半截,还是忍着没有骂出脏话,而是很委屈着道,“你这不是硬压牛头喝水吗?我那么多工人怎么办?那可是有用工合同的。即使抛开用工违约,单从良心和道义上讲,他们跟我干了好几年,我也不能一下子就不管吧?”
罗程心中暗喜,嘴上却淡淡地说:“这个事镇里可以帮着解决。”
“不是帮着,是必须解决,否则免谈。”阿朗西自以为抓住了重点,很是强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