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进来,进来我真跳。”男人喊嚷声更清晰了。
罗程微微哈腰,顺着略有坡度的屋脊跑去,眨眼便到了楼顶西侧。
“我真跳了,别过来,别过来。”
通道西侧也是一栋七层楼,而且已经于上期交付使用。顶层边户一扇窗子开着,声音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隐隐的,还能听到有人劝解的声音,是让这人别跳楼并放其进屋。
“我,我真跳了,要么不搬,要么给钱。”随着话音,开着的窗扇处露出少半个人影。
听这意思,这人好像甄敬军说的难缠鬼呀。
他不会跳的。尽管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罗程还是没有离去,而是在考虑着一旦有险情,能否来得及出手。
中间可隔着十来米呢,自己又不会飞,除非有什么可借力的东西,于是罗程转头四顾寻找着。
“尚方胡,你要冷静。”
楼下忽然响起喊声。
上访户?真叫这个名字?
罗程循声望去,对面楼下出现了七八个人,有警员有便装,警员大张也在。
说话的是便装女子,应该是南郊社区人员。
“那就别让我搬。除非给钱。”楼上男子一副无赖口吻。
便装女子急着道:“不搬怎么行?太危险了。”
“我不怕。”
“你……可也会给别人带来危险。”
“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尚大哥,你就搬了吧。”
“不搬。除非拿钱。”
便装女子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与身旁众人小声合计后,才回复:“可以,一百。”
“一百?打发叫花子呢?从半夜就把人叫起来,又是夜风又是睡眠严重不足的,我都感冒了。阿嚏,阿嚏。得吃药,不,输液。”
“那就二百,怎么样?”
“二百……再加点。”
“加……五十,不能再加了。”
“二百五就二百五。”
“哈哈哈……”
罗程跟着人们一起笑了,这个家伙还真是个奇葩。
忽然,罗程目光盯在房顶边沿处,并俯身慢慢地伸出手去。
“我说的是每人二百五,我家四口人,正好一千。”
尚方胡再次出声,楼下人们立时笑不出来了。
“你……你这也太过了吧?”
“过了?那我就不搬,又没请你们来。”
“那……好吧。”
“现在给钱。”
“我没带那么多。”
“一次性全清。”
“等我们几个凑凑。”
就在便装女子与身旁几人再次合计之时,忽的响起“咣当”一声。
“你们骗我,跳了。”尚方胡忽的大嚷起来,整个身子也已骑在了窗框上。
“别跳,回来。”随着话音,一只手臂从屋内伸出。
“别过来。”尚方胡身子尽量后仰。
“看你往那跑。”
眼看着大手抓住了尚方胡衣服,但尚方胡整个人却不由自主的向外倒去。
“啊……”
楼下楼上都发出了惊呼。
刚才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罗程来不及多想,立即扯住绳子一头,猛的荡了出去。
“啊?”
又是一声惊呼,但不是楼下那几人,那些人只顾关注尚方胡呢,而是正好从中间通道经过的女孩。女孩倒不纯是害怕,而是没防住会有这么一出,太惊讶了。
罗程整个身子荡向对面楼体,在即将撞上之时,他用脚尖轻轻一点墙壁,力道顿时小了好多,随即右手伸出,“啪”的一下抓住了外挂的上楼“天梯”。
“蹭蹭蹭”,蹬着天梯,罗程已经到了楼顶。
“啊……救命啊。”
尚方胡刚才并没摔到楼下,而是被屋内人扯住了裤角,同时滴水管也挂住了衣服,但形势已经非常危急。
现在尚方胡头朝下不停地喊嚷挣扎,屋内尽管三人手臂齐抓,但显然已经非常吃力,而且滴水管也已发出了“嘎吱嘎吱”声响。
“别叫,别叫。”
“冷静。”
“我不叫。”
“刺啦”,
“刺啦”,
两声衣服撕裂音相继响起,随即便是绝望的“啊”声,尚方胡立时成了断线的风筝。
“啊……”
“完了。”
楼下人有的惊呼,有的掩面,都觉得尚方胡要完蛋了。
并没有意想中的惨呼和惨状,尚方胡还在半空中,但却被人单手抱住了,自然是罗程出了手。
罗程一手揽着吓懵的尚方胡,一手缓缓扯着绳子滑落,在人们惊讶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落到了地上。
“我真命大呀。一千,给我一千。”尚方胡醒转过来,激动不已。
“去你娘的吧。要脸不?”警员大张扯过尚方胡,立时来了两个脖搂子。
罗程没有继续逗留,而是趁着人们关注尚方胡之时,已经钻出了人群。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现场人们自然都知道了,雷捷更是又惊又喜。
“老罗,你就是我的大恩人,今天已经两次救了我呀。”
雷捷这也并非虚套,否则任一件发生的话,做为警方现场指挥者,他的责任绝对逃不掉。
罗程笑着道:“你吉人天相。”
“诶,老罗,我就奇怪了,你这绳子哪来的?”
“十三号楼外挂楼梯拴的呀。”
“你正好要去那边,那里就有条绳子助你过去?之后你又正好扯断绳子,系在七号楼顶?当你顺着楼顶滑下去时,正好还就接住了尚方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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